刘璟快步来到外书房,书房门开着,大片光线从房间里射出,将院子也照亮了,远远便看见徐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显得忧心忡忡。
刘璟不由笑了起来,作为大管家,要安置逃民,要战后遣返民众,还要筹谋十几万军队的钱粮,确实是很难为他了。
“元直又在为柴米担忧么?”刘璟笑着走进了房间。
徐庶连忙施礼道:“参见州牧!”
“坐下说吧!”刘璟一摆手,笑眯眯请徐庶坐下。
徐庶坐了下来,苦着脸笑了一声,说道:“刚刚打完赤壁大战,得了二十万石粮食,在江陵和襄阳两座城池中又得了十五万石粮食,从彭泽水寨得了五万石粮食,按理,这么多粮食对支撑对江东的战役是足够了,我不该有什么担忧,只是我一想到将来,总是心里很沉重。”
“你担心将来什么?”
刘璟笑问道:“是我们的税赋不足以养兵吗?”
“坦率地说,确实如此!”
徐庶低低叹息了一声,“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远远收不抵支,江夏一郡的税赋最多只能支撑两到三万军队,其余数万大军的钱粮开支都是陶家替我们支撑,今天陶胜来拜访我,告诉了我一个不幸的消息,巴蜀和江东都禁止和荆州贸易了,也就是说,我们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江东这样决定可以理解,但巴蜀也禁止和荆州贸易,这倒是出乎刘璟的意料,他心中忖道:‘难道真是新钱出问题了吗?’
徐庶又接着道:“主要是这半年来大量的物资流入荆州,已经引起巴蜀和江东的警惕了,年初时,巴蜀和江东先后禁止粮食贸易,现在所有的贸易都禁止了,我们铸造新钱,却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麻烦。”
刘璟沉吟一下问道:“我们就这么依赖贸易吗?”
徐庶叹了口气,“巴蜀的石炭,江东的铁矿,是我们必不可少,但我更担心粮食会出问题啊!”
刘璟背着手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但十年前荆州出产的粮食不是一样养活了十三万军队吗?”
徐庶明白刘璟的疑问,过去粮食能自足,为何现在就不行了?
他想了想道:“过去确实能自足,仅襄阳一个郡就能养五万军队,南郡也能养三万军队,但问题是曹操南侵对荆州的破坏很大,虽然人口减少不多,但考虑到土地搁荒,重建家园等等因素,恢复过去荆州从前产粮量,至少须要三年时间,我就担心我们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刘璟听得有些迷糊,他很了解徐庶,徐庶绝对不会为三年后的事情来麻烦自己,肯定是发生了很急迫的现实问题,刘璟看了他一眼,便笑问道:“你就告诉我实话吧!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庶万般无奈,只得叹息一声道说:“不瞒你说,官仓里已经粮尽了,本来我认为没有多大问题,因为我们铸造了足够的钱,手上还有大量黄金,而且我们钱含铜量很高,在各地都极受欢迎,所以我计划大量买入粮食。
不料陶家告诉我,巴蜀和江东都禁止和我们贸易了,使我的计划落了空,现在逃难民众开始陆续返回襄阳和南郡,正好需要大量粮食,至少到今年秋天,官府都必须赈济他们,但现在各地官仓的存粮加起来也不足两万石,已经无下锅之米了。”
刘璟这才明白徐庶的意思,原来他是来问自己要军仓之粮。
无论是赤壁大战的战利品还是江陵、襄阳的战利品,都归军方所有,存放在夏口和武昌的军仓内,仅粮食就有三十八万石之多,但这些物资及粮食是归军队所有,和地方官府无关。
刘璟沉吟一下问道:“到九月秋收之前,你这边还需要多少粮食?”
徐庶早就盘算过粮食缺口,他见刘璟有答应的意思,连忙道:“至少要三十万石,不过我们可以用牲畜从江夏郡和长沙郡的农民手中换取十万石粮食,但还有二十万石的缺口。”
刘璟点了点头,“我还是那句老话,粮食不够,可以从军仓里调,但不能一次性调走,需要多少调多少,我想两个月之内粮食不足问题会有很大的变化。”
徐庶若有所思,“州牧是指江东?”
刘璟微微一笑,“不一定是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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