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操惊闻河北噩耗之时,刘璟却在大帐内和贾诩下棋,神情专注而从容。
“先生觉得这步棋走得如何?”虽然眼前下着棋,但刘璟指的却是河北之棋。
贾诩眯眼一笑,捋须赞道:“绝妙好棋,堪称神来之笔。”
刘璟淡淡一笑,又问道:“和张机一步棋相比,如何?”
“张机一步棋是珍珑局,构思奇巧,步步设局,虽难得不过略失大气,而袁氏一步却是纵横局,大举大落,定格江山,此棋落子,天下格局骤变,州牧可再得谋变之机。”
刘璟点点头,“棋局我已经下出来了,但谋变之机该怎么走?我想请教先生。”
如果说贾诩之前是担心刘璟不能长久,所以还有点保留,那么此时他对刘璟却是充满了信心,心中的一点点顾虑也随即无影无踪了。
他沉思片刻,笑着反问道:“州牧觉得如果我军赤壁取胜,天下诸侯,谁的实力会最强?”
“曹操仍旧一家独大。”
“州牧想和他争雄否?”
刘璟摇摇头,“实力差距太大,时机远未到来。”
“那么,对于河北袁氏和荆州刘氏,州牧觉得谁对曹丞相更重要?”
“那当然是我。”刘璟笑了起来。
贾诩又轻捋长须道:“可我倒觉得,袁氏对于曹丞相更重要。”
刘璟一怔,他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先生是说河北重要。”
贾诩点点头,“确实如此,河北对于曹丞相而言非同小可,尽管州牧是他的劲敌,尽管他恨不得用举国之兵将荆州灭了,但他还是不得不先打河北,所以这个时候,州牧需要收敛,给曹丞相一个台阶。”
“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我不要打南阳?”
“我只是建议,最后打不打南阳,由州牧自己决定。”
刘璟明白贾诩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能给曹操留一点余地,当然,贾诩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毕竟曹操是他的旧主。
但夺取南阳是他的既定战略,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原则,况且若不在南方给曹操施压,李孚他们未必坚持得住。
刘璟思虑片刻,微微笑道:“其实我只是想谋宛城的粮食物资罢了,南阳对我而言并不急迫。”
他只是给贾诩一个面子,夺取南阳,建立外围防线是他既定战略,战略不会改变,但战术可以改变,早一天、晚一天无妨。
贾诩当然也听懂了他的意思,说到底,刘璟还是要取南阳。
不过贾诩也能理解,南阳是襄阳的战略屏障,原本就属于荆州,刘璟一定要夺取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呵呵!州牧若只想要物资,拿下樊城便可以了,曹军前线已经压到赤壁,那么宛城的粮草物资应该已经转到了樊城。”
刘璟笑了笑,又转开话题问道:“先生还是建议我取汉中为跳板,北上关中吗?”
贾诩知道刘璟早已胸有成竹,在和孙权谈判时棋局已经布下了,现在刘璟再问他,他心中有一点苦涩。
“这件事州牧还需要再问我吗?”
刘璟也笑道:“虽然不用再问了,但能听到先生的回答,也让我心中更有信心一点。”
“其实往哪里走并不重要。”
贾诩微微叹息一声道:“天道自有其规律,‘无为’就是顺天道自然,我想州牧也不必太焦虑此事,此战结束后,上天自然会有安排,正所谓水到了,渠自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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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江面上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上百艘五百石战船出现在远方江面上,赤壁山的哨塔立刻发出了警报声,‘当!当!当!’刺耳的钟声传遍了江夏军大营和水寨。
水军校尉甘宁立刻派出三十艘千石战船出水寨拦截,战船在水面上一字排开,在战船之后,还有上百艘小船伺机而动。
这时,刘璟和数十名将领也赶到了水寨,在船头注视江面上的战况,很多将领都感到惊讶,沉寂数月的曹军怎么会突然发动主动进攻了?
刘璟却心知肚明,这必然是曹操得到了河北的消息,曹操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了,急于结束荆州的战役,现在他想战,自己偏不和他战。
“让甘将军来见我!”
片刻,甘宁匆匆赶来,躬身行一礼,“参见州牧!”
刘璟一指远处的曹军战船,“我想知道曹军情况。”
“回禀州牧,曹军大概出动了百艘战船,这应该只是试探性进攻,而并非正式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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