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剑眉紧锁,想了半天,说道:“无畏兄,那你留下,我带两千匈奴人北上去会合刘冥。”
“好,那我们就一分为二,你北上,我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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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奴距离潞城有一百六十多里,中间还隔着鲍丘河。赵云率领两千匈奴铁骑狂奔一百多里后,在距离潞城三十多的宫里亭会合了刘冥。
刘冥神情沮丧,正一筹莫展。赵云安慰了两句之后,问他潞城是怎么丢的。
刘冥说,自从大人和燕无畏走后,留驻潞城的匈奴人没了威慑,立即暴露出了贪婪残忍的本性,许多匈奴兵在城内肆无忌惮的四下掳掠,还杀人。刘冥虽然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匈奴兵,但匈奴人的暴行已经激怒了潞城百姓,他们宁愿让叛军占据潞城,也不愿意看到匈奴人在城内横行霸道。汉人痛恨匈奴人,痛恨胡人,这种仇恨是根深蒂固的,谁也无法改变。
渔阳城的叛军首领张敬集结了狐奴、平谷三城共八千叛军突然杀到了潞城。刘冥措手不及,据城死守。当天晚上,驻守北城门的匈奴千长带人在城门附近抢了几个女人,结果这事把城内的百姓彻底激怒了,他们半夜拿着棍棒冲向了城楼,打死了那个匈奴千长和几十个匈奴兵,打开了城门,把叛军放了进来。刘冥眼看城池已失,只好带着残兵败将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来。
“损失了多少人?”赵云叹了一口气,问道。
“六百多人。”刘冥愤怒地说道,“这帮匈奴兵,我恨不得把他们全砍了。”
赵云摇摇手,说道:“匈奴人来帮我们打仗,已经很不错了。出了这样的事,不能怪他们,只能怪我们自己治军不严。大战结束后,我向将军请罪。”
刘冥很惭愧,低头不语。赵云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笑道:“潜思兄,我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把潞城夺回来。”
“夺不回来了。”刘冥摇头道,“如果攻城,城内的百姓会上城墙帮助叛军守城的,他们一来痛恨我们匈奴人,二来更怕我们报复他们,血洗全城,所以,攻城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赵云听他这么说,随即打消了攻城的念头,“那我们去烧浮桥。叛军把两条河上的浮桥都架好了?”
“没有。”刘冥说道,“那个张敬动用了六千人在河上架设浮桥,估计再有两天就行了,但是……”
赵云疑惑地望着刘冥,等着他说下去。
“子龙,这个张敬很狡猾,他在浮桥两端都安置了大量的拒马,我们冲不过去。”刘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已经试了几次了,但都被叛军的箭阵射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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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畏带着骑兵大军三番两次杀到雍奴城下,还佯装要攻城。正在城外指挥架桥的鲜于辰接到城内守军的告急,急忙带着几千大军返回城内。就在叛军的士卒进城的时候,燕无畏突然带人杀到,他们冲进叛军的后军疯狂砍杀,然后呼啸而去。赶来支援的蹋顿想追又不敢追,气得破口大骂。
晚上,燕无畏带着大军回到沽水河边休息,他召集部下段炫、心狐和纵流三人商议焚烧浮桥的办法。段炫最后一个到,还带着一个年少儒生。这儒生十八九岁的年纪,眉清目秀,一双眼睛聪慧有神,神态自若,一点恐惧的样子都没有。
“明之,这是你抓的俘虏?”燕无畏笑道,“这时候抓什么俘虏?一刀砍掉算了,没事找事。”
那少年儒生顿时双眉高挑,脸显怒色。段炫不置可否地笑笑,说道:“无畏兄,他叫田豫,是雍奴城的人。”
“哦。”燕无畏哼了一声,举手招呼道,“来,来,坐,坐。心狐,给点吃的给他,这小子一定饿了。”
段炫拉着那个少年坐下。心狐笑嘻嘻地递给田豫一块肉饼,“吃吧。你家在城里?你是叛军士兵?”
田豫接过肉饼,奇怪地看看心狐,问段炫道:“大人,他说的不是匈奴话,他是羌人?”
燕无畏大笑,伸叫踹了心狐一下,“你小子说话这么温柔干什么?他又听不懂,你可以骂他两句嘛。”随即他指着纵流说道,“说几句匈奴话给他听听,骂他两句,看他可听得懂。”
田豫生气了,他怒视燕无畏,声调平和地问道:“大人就是闻名天下的燕山小鸟燕大人?”
心狐和纵流对视一眼,同时捧腹大笑,“哈哈……”
燕无畏的这个外号大家都知道,除了阎柔没有人敢当面喊。今天他们突然听到一个少年儒生文绉绉地说出来,顿时感觉滑稽无比,忍不住狂笑起来。燕无畏瞪着田豫,然后把目光移向了段炫,“是不是你小子说的?”
段炫没想到田豫张嘴就犯了燕无畏的大忌,笑得连眼泪都淌了出来,但他知道燕无畏为人随和,嘻嘻哈哈的向来没脾气,犯了大忌也没事。
“这小子是你家的亲戚?”燕无畏一本正经地指着莫名其妙的田豫问道。
“不是……哈哈……不是……”
“不是老子揍死你,燕山小鸟也是你喊的。”燕无畏飞身把段炫扑到,抡起拳头就打了下去。
田豫惊呆了。天下还有这样的大人。
“大人,下官不是俘虏,下官是雍奴县府的主记事(管文书的),特来向大人献破城之计。”
燕无畏瞪大眼睛望着田豫,慢慢放下拳头,吃惊地问道:“你有破城之计?”
段炫忍住笑,解释道:“这位田大人是自己骑着马跟在我们后面跑来的,不是我抓的俘虏。”
“那你怎么不早说?”燕无畏站起来,冲着田豫笑道,“我叫燕无畏,不叫燕山小鸟,更不是什么闻名天下的人,你不要乱拍我马屁。你说说,怎么拿下雍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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