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里距离右扶风郡的郡治槐里城八十里,北面是成国渠,南面是渭水河。
李弘的四万步兵部队在平原上一字排开,大营连绵数里,旌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风云铁骑和黑豹义从一万两千骑全部驻扎在距离大营十里的地方待命。
三天后,太尉张温带着二万大军在距离风云铁骑十里处扎下大营。
李弘和鲜于辅二人去拜见张温。
张温五十多岁,满面红光,脸上连个皱纹都没有,看上去很富态。他说话慢声细语,待人和气,让人感到很亲切。张温看到李弘,同样惊讶于他的年轻。他笑着告诉李弘,连他都有点嫉妒李弘的才能和官运,不要说其他的许多大臣了。因为嫉妒而心生不满,怨恨几句,无端的猜忌一下,也属正常。
“其实,大部分认识你的地方官员,朝中大臣,都对你褒赏有加,赞不绝口。前段时间,你还在路上行军的时候,我接到右北平太守刘大人的书信,他一再叫我关照你。据我所知,你和刘大人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李弘想起刘政,想起离开卢龙塞的时候刘政细心地替自己理顺长发,他心里一酸,顿时说不出话来。
张温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刘大人看重你,赏识你,并不是因为你曾经是他的属下,而是因为你踏踏实实为大汉国做了许多事,的的确确是个忠臣猛将,所以他才不远千里,给我来信举荐你。象刘大人这样,一心一意为我大汉国江山社稷着想的地方官员,现在越来越少了。”
李弘一个劲地点头。
陪坐一侧的凉州刺史耿鄙笑道:“正南兄也在太尉大人面前极力称赞李中郎,尤其对你的风云铁骑评价非常高,所以太尉大人这次把你的骑兵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可见太尉大人对你的信任和赏识。”
耿鄙年届四十,面色和善,衣冠楚楚,看上去是个很讲究的人。前刺史杨雍因为平叛不利被朝廷免职后,他接替就任,但随即就被叛军赶出了刺史府郡治陇城,一直待在右扶风的槐里。这次他随同张温出战,雄心勃勃的想杀回凉州。
李弘听到耿鄙这么说,赶忙站起来给张温又施了一礼,表示感激之情。
张温挥挥说,叫他坐回去,笑着说道:“风云铁骑能否挡住羌胡骑兵,是这次大战能否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安排这个重任给你们,一是相信你们的实力。正南说,当日在瘿陶,你们以一万五千骑血战蚁贼十几万大军,大获全胜,可见幽州铁骑的骁勇。”
“第二呢,是因为现在各部骑兵都在前线作战,他们匆忙撤回来之后,体力消耗肯定很大,而且重新集结也需要时间,所以根本做不到以逸待劳,因此特意安排你们承担这个重任。”
耿鄙接过张温的话说道:“因为这件事,太尉大人得罪了几位手下。平定叛军之后,你们可要好好感谢太尉大人。”
李弘和鲜于辅对望一眼,心里都在想,这个刺史大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奉承太尉大人。
桑羊赶忙解释道:“在西凉战场上我们有三支铁骑,都非常厉害。破虏将军董卓董大人的铁骑,北军首领荡寇将军周慎周大人的铁骑,还有凉州府耿大人的铁骑。这三支铁骑以耿大人的手下军司马马腾所领的骑兵最为善战。董卓将军和军司马马腾都曾主动向太尉大人请战,要求带自己的部队阻击羌胡骑兵,但均被太尉大人拒绝了。”
耿鄙笑着对李弘说道:“李中郎的燕赵骑士定不会让太尉大人失望的。”
李弘马上说了几句豪言壮语。
张温又和他闲聊了一会,随即问道:“子民,你看我们这次的胜算有多大?”
李弘沉吟了一下,小声说道:“大人,我对参加作战的双方将领,双方士兵的作战能力,还有现在双方部队的位置,整个战场的态势都一无所知,我实在无从揣测。”
张温十分吃惊地望着他。
李弘赶忙解释道:“大人,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不能乱说,如果胡说一气,很可能会影响你对整个战局的安排。虽然我手上有关西凉的资料很多,但那毕竟是资料,仅仅是个参考作用而已。”
张温赞赏地点点头道:“我问了许多人,甚至没有打过战的人,他们都坐在我面前侃侃而谈。只有你,竟然对我说不知道?许多人为了让我知道他的本事,举经论典,把我头都听晕了。好。子民率直,好。如果不是你战功赫赫,用兵独特,我还真把你赶出去了。”
耿鄙,桑羊和陶谦几个陪坐的官员都斜瞥着李弘,觉得这个人打仗还不错,怎么说话做事象个白痴一样。就这种人也能做到中郎将?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还真有傻人有傻福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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