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高兴的事?”李弘看看站在身边的田重,郦寒和伏强,个个面无表情,不由奇怪地问道,“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好象不高兴嘛。”
“恭喜大人,你已经是校尉大人了。”郦寒忍不住,大声叫起来。
李弘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马上问鲜于辅道:“朝廷来旨了?”
“是的。刺史大人觉得朝廷赏罚失当,已经上书了。”鲜于辅说道,“刺史大人和王太守先后来书,叫我们尽量不要声张,免得激怒了将士们,动摇了军心。”
李弘不解地望着鲜于辅,疑惑地问道:“诸位将士都没有赏赐吗?”
田重终于忍不住,愤怒地骂道:“狗日的,除了把你的行厉锋校尉改成了厉锋校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我们歼敌十八万,十八万啊。”
伏强十分气愤地说道:“兄弟们流血流汗,连点赏钱都没有。要不是校尉大人发点军饷,恐怕大家都要喝西北风了。”伏强曾经跟随李弘参加过夜袭百灵牧场的战斗,上次他参加了九里亭的阻击战。
“算了,和某些人比起来,我们不错了。前年中郎将卢植大人连败黄巾军,就因为没有贿赂前来宣圣旨的阉官,结果被诬陷,直接抓回了京城蹲大狱。皇甫将军功勋卓著,去年也因为得罪了宦官赵忠,被革职赋闲在家。虽然这次我们没有得到什么封赏,但好歹我们跟着校尉大人,也落了一点实惠,权当是皇上的赏赐好了。”鲜于辅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田重还想再骂,但看到鲜于辅那双严厉的眼睛,只好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鲜于辅是刺史府的功曹从事,虽然官没有李弘大,但他代表的是幽州府,而且鲜于辅为人严谨沉稳,正直忠信,素为同僚敬重,田重在他面前,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李弘对这事毫不在意,他无所谓地说道:“羽行兄说的对,朝廷不赏我来赏。马上迁升从义兄为军司马,你们看如何?”
田重立即转怒为喜,冲着李弘竖起大拇指,大声赞道:“好。我在路上就对他们说,大人升了校尉,第一个要赏的肯定就是玉大人。”
李弘立即又道:“大家各升一级。”
田重立即叫了起来:“你疯了,我们到哪里弄钱发军饷啊?”
“是啊,你难道有办法?”鲜于辅问道。
“冀州的军队已经没有了,冀州这个战现在就靠我们打。”李弘奇怪地说道,“冀州府的军饷不给我们给谁?”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顿时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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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翊接到李弘派人送来的消息,立即放弃了冀州牧府的治所高邑,率军退回到钜鹿郡郡治瘿陶城。
冀州牧郭典全军覆没,造成冀州兵员巨损。现在他只有五千人,要想守住高邑这个小城根本不可能,倒不如后退八十里,死守瘿陶城。瘿陶城高大坚固,城中人口多,守起来自然要占便宜。
冯翊以八百里快骑上书朝廷,请求援兵。
此时冀州只有李弘的幽州铁骑尚可一战,其余州郡再也无兵力。这种情况就和前年黄巾军刚刚爆发时一样,各州郡除了少量守城部队以外,没有任何多余军队。这都是因为大汉国长久不历战事,朝廷荒废兵事所导致的恶果。本来各州郡还有一定数量的郡国兵,但因为各级官僚贪污受贿,冒领军饷,造成实际兵员严重不足。
黄巾军在孤鸿岭全歼官军,士气大振。他们立即在张牛角的策划下,准备一鼓作气,夺取瘿陶城。
盘驻赵国的杨凤接到张牛角的命令后,立即率领十万人马离开邯郸,飞速北上。
黄巾军在孤鸿岭一战大约损失了七万人,白绕,五鹿,褚飞燕三大帅的部队都有损失,但他们在张牛角的要求下,还是迅速集结了十万人,飞速南下。
孤鸿岭大战之后的第十天,黄巾军齐聚高邑城下。二十万人在张牛角的指挥下,一天就拿下了高邑城。随即部队开始攻击瘿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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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翊的长相看上去就是个忠厚的长者,他从不发怒,也不斥骂部下,待人和善。冯翊虽然官不大,但他擅长理财,喜欢和商人打交道,几十年下来,家资颇丰,有良田千顷。就在他美滋滋准备告老还乡,享受美好晚年的时候,黄巾蚁贼突然叛乱,将他的美梦击了个粉碎。留在家中的妻儿亲人被蚁贼杀了,上百间豪宅被蚁贼烧了,良田被蚁贼霸占了,财产被蚁贼抢了,最后他只剩下了仇恨。
在广宗,在下曲阳,他带领士兵们屠杀了无数的叛逆,但他没有解恨,他依旧仇视蚁贼,极端仇视。
都尉潘凤一直陪在他旁边。潘凤是个文武全才的武将,虽然有些热衷功名,但他为人热情,好结交朋友,心计深沉。他三十多岁,身高体壮,骨骼粗大,国字脸,浓眉大眼,留着一把漂亮的黑须。
“这冀州……”冯翊心情沉重地说道,“这冀州形势岌岌可危了。”
“大人多虑了。虽然郭大人不慎误中蚁贼奸计,以身殉国,但北面尚有幽州李大人的铁骑,南面还有甘陵国相刘大人的援军,张牛角想一口吞下冀州,无异于白日做梦。”潘凤毫无惧色,大声说道。
冯翊瞥了潘凤一眼,没有理睬他。
“虽然李大人全力支援,两天行军五百里,但他还是没有来得及救出郭大人。孤鸿岭我们全军覆没,李大人只救回了十七个人。张牛角厉害,就象当年的贼首张角兄弟一样,不但在蚁贼中有威信,而且也会用兵。这种人你不要瞧不起他,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杀死。现在我们手上没有多少士兵了,主力都随着郭大人葬送在孤鸿岭。没有兵,还打什么战?”冯翊苦笑道。
潘凤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没有出言反驳。
“你认为我们守得住瘿陶吗?”冯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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