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奎拉和所有剩余的将领们默默地遥望着东面,为了那些先一步升至天国的袍泽们祷告,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因为最勇敢者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该轮到他们了。
集中了全部兵力的安奎拉也只有不到三万的兵力,所以他不能将这些宝贵的兵力浪费在第一波硬碰硬的一次性战斗中,他所要做的就是忍受内心的煎熬,不断分出兵力建立一层层如蛛丝般的防线去迟滞敌军的度,这么说也许有些复杂,那么直接一点,安奎拉要做的其实就是亲手送一批批将士去送死,直到他自己!
虽然安奎拉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望不到边际的敌军铺天盖地地涌到第二道防线城下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绝望,即使有坚固的城墙还有并肩而立的袍泽,也无法消除这种内心深处的恐惧,任何人都会有恐惧,因为恐惧是人性的一部分,区别只是当面对无法抗拒的恐惧时,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安奎拉和所有将士们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就是死战!在安奎拉亲自砍下前来试图劝降的哥特人信使后,联军也很干脆地放弃了想法直接挥兵攻城!
第二道防御虽然是临时构建,但利用的都是现成的要塞,由北向南依次连接的7座坚城,形成一个内凹的弧形防御带,安奎拉将剩余的兵力毫无保留地全部分配在了这里,因为这已经是他辖区的最后据点再退就要退到正全面开的北疆腹心之地了,虽然就眼前的形势看战火波及大后方已是无可避免,但安奎拉下定决心,至少要让匈奴人继续深入前认清楚,每往前进一步都要有流血的觉悟!
攻防战整整进行了六天,匈奴人不眠不休地攻了六天,罗马军团就陪着他们不眠不休地守了六天,六天的绝地死战,缺乏大型攻城器械的匈奴人将人海战术和蚁附攻城的宏大和惨烈演绎成了一场活生生的史诗,每天,当阳光斜照城墙,苍凉的号角声连绵不绝,一个个巨大的联军方阵披着晨曦,碾压而来。战鼓隆隆、喊杀终日,一**敌军涌上城楼,一具具尸体血洒半空,没有怜悯没有退路,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城下的尸体堆得越来越高,以至于后面的战斗,敌军几乎可以直接踩着尸堆直接攻上城墙,暗红色的血从一具具尸体身下流出,蜿蜒流淌,仿佛蛛网状的血色脉络遍布大地,令人如见炼狱。
三天后,防御线终于还是在匈奴人的猛攻下出现了裂口,南部的两座堡垒不幸陷落,守军全军覆没。收到消息的安奎拉面色不改,不仅没有为防御线的崩溃和随时可能包抄而来的敌军而退缩,相反当天深夜,安奎拉亲自率领城内唯一的骑兵悍然出城,出人意料地对敌军起逆袭!一夜酣战,安奎拉率部杀伤无数、烧毁匈奴人的大量辎重后大胜而归,尽管安奎拉的大胆行动和罗马军队表现出的勇猛无畏让当面的匈奴人为之胆寒,然而,于整个战局而言,一次小胜终究还是无法扭转什么。
翌日,安奎拉就脸色铁青地收到了更糟糕的消息,北部三城也都流尽了最后的热血,全部陷落,而更糟糕的消息是匈奴人抽调了一支精骑从北面迂回,准备断掉居中的波兹南守军的退路。
终于到了千钧一的时刻,安奎拉知道该做出抉择了。当天夜里安奎拉率领残部,和自愿留下的三百勇士挥泪告别,趁着夜色的掩护向西突围。
尽管突围已经足够及时,但安奎拉显然还是小觑了匈奴人的骑兵机动力,突围途中,安奎拉还是遭遇了匈奴人的骑兵,血战了几个小时才侥幸摆脱了敌军的追击,但为此又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奎拉率领残部晓行夜伏,小心避开匈奴侦骑的耳目,最终抵达了莱比锡,而此时,三万军队已经只剩下轻重伤算在一起不足三千人!
奥卡松开手臂,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眼前的安奎拉,看着他眼神中的坚定和疲惫,看着他眼神中的斗志和哀伤,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有什么话可以表达出他对安奎拉,对身边这些征尘满面、浑身浴血的将领们还有那些已经为国捐躯的将士们的心情。
他们是真正的国之利刃!是真正的钢铁长城!
“好好休息吧!伙计!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奥卡的眼神绽放出奇异的光彩,语气透出十足的自信,他有资格自信,因为他带来了整个北境集团军、还有随他征战罗马的军团,而在他的身后,还有无数的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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