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马克西穆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惊惧,提努斯带来的消息时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难以想象格拉蒂安的死竟然都没有击垮北疆派系的那些重臣悍将,失去了唯一的领袖失去了希望,他们究竟还在依靠着什么信念继续战斗呢?马克西穆斯并不是害怕老安德鲁,那区区一万人的讨伐军还不至于让同样是沙场宿将的他感到畏怯,真正使他倏然见感到不安的是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针对他的讨伐军大旗就树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北疆至少在彻底消灭他之前绝不会动摇崩溃!
马克西穆斯虽然只是个粗勇之人,但他一直追随格拉蒂安身边亲眼见证了北疆的崛起,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北疆的可怕潜力,所以他此时更加恐惧,因为如果连格拉蒂安的杀都无法组织北疆派系的脚步那么他这个背叛者的败亡命运,只是或迟或早的问题。
“可恶!怎么会这么快!北境大军全都是浴血多年、兵强马壮的虎狼之师!光是他们大举进攻,就凭那些从集中营里释放出来的家伙根本就抵挡不住!”大殿内,缩在软垫上女奴们和低着头的提努斯都会噤若寒蝉,只敢小心翼翼地看着马克西穆斯独自在那里来回走动眉宇郁结在一起,不时自言自语。
“对,我有援军,我还有援军!提努斯!”
令人窒息般的寂静持续了片刻,突然,陷入苦思的马克西穆斯猛地出一声兴奋的叫喊,继而就见他再次转头朝提努斯吼道:“我不是派人去向不列颠的日耳曼诸族请求援兵了吗?!我给出的条件他们根本无法拒绝,告诉我,他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援军?”微微愣了一下的提努斯旋即反应过来,终于想起了还有不列颠日耳曼人答应派遣援军这一茬,顿时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面露惊喜之色,可是不等惊喜之色展颜,下一秒,提努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再度灰败下去。
“怎么了?难道援军出了什么问题?!”注意到提努斯的脸色急剧变化,马克西穆斯顿时心惊肉跳地急声追问,日耳曼人可是他最后的救命法宝,如果有什么闪失,他就只能坐困巴黎等死了。
“啊,不是,将军!我们还有援军!”看到马克西穆斯的眼神中透露出那极为熟悉的凶残目光,提努斯脸色一变,赶忙解释道:“将军日耳曼人答应的援军一定会到,只是,从路程上推算,恐怕讨伐军会比他们先一步抵达,所以,将军,我们恐怕不得不坚守巴黎,等待援军到来之后再设法反击了!”
“什么?!”马克西穆斯闻言,脸上顿作阴晴不定之色,提努斯不敢说出来,但不代表他听不出其中的意思,罗马的讨伐军比日耳曼人先到一步,这就意味着,要想获得援军,他就必须放弃主动进攻或是撤出城打游击的想法,孤注一掷坚守巴黎,否则,丢了所有地盘他马克西穆斯还拿什么来实现自己的许诺,那些惊弓之鸟的日耳曼人恐怕立刻就会抛弃他缩回不列颠。可是坚守巴黎同样是赌博,选择坚守就意味着自己切断了自己的后路,到时候罗马大军把城一围,他就插翅难飞了,如果日耳曼人援军来了还好,他还能有一拼之力,如果日耳曼人到时候毁约不来,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马克西穆斯迟疑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就陷入眼前这般险恶的局面,他不想冒险,可是,他是杀害格拉蒂安的凶手,他根本无法在北疆派系的追捕下脱身,除非他甘愿放弃一切,现在就逃走隐姓埋名躲起来,而这他显然做不到,他不惜背负上背叛者之名,为的就是一尝那至高权力的滋味,他已经无法放手了。
“命令各部,立刻停止攻略各处城镇村庄,率部返回巴黎。”良久,马克西穆斯蓦地背转过身,径直从大殿后门走了出去,同时留下了最终的命令。
提努斯站在原地,怔了半天,方才惊醒,赶忙去传达军令去了。
当天,接到命令的四散在野外的叛军,立即停止了当面的战斗乱纷纷撤离向巴黎靠拢,北疆各处,那些在叛军的兵锋下苦苦坚守多日的罗马城镇顿时欢呼震天,军民们热泪挥洒,高声欢呼,因为他们知道叛军撤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罗马的军队就要到了!
就在巴黎城,马克西穆斯正拼命搜刮兵力、修建防御工事、储备物资的时候,讨伐军本部一万军势刚刚越过波兹南以西,突破了两道封锁线,进入叛军控制区,在科特布斯扎营布阵。而在扎营后不久临时担任讨伐军指挥官的老安德鲁意外收到了一封由一名打扮成游商的人送来的密信,当老安德鲁看完密信后,当即派人招来了实际上掌握军事指挥权的诺顿将军,两人在军帐中密商多时,谁也不知道他们密商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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