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汉军趁着夜色掩护,悄悄开出了营地,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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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营地,侯产儿的帐幕中,侯产儿跪坐在矮几上,正在对付羊肉,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马奶子,好不痛快。
按照侯产儿的想法,今天是收拾汉军的好日子,他早早爬了起来,拜完日升之后,回到大帐中吃喝。准备吃饱喝足了,率领匈奴去打汉军。
侯产儿的心情非常好,吃得很痛快,一边吃喝,一边问道:“汉军有动静了吗?”
“禀大人,没有!”亲卫忙回答。
“周阳诡计多端,他即使要撤,也会留上几手,汉军营地没有动静,很可能就是他的诡计,得派人靠近。”侯产儿仍是不放心。
周阳这个名将,是打出来的,是用数十万匈奴的性命磨炼出来的,侯产儿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哪敢稍有松懈。
“左谷蠡王,有些不对劲!”就在这时,阿胡儿匆匆进来禀报。
“什么不对?周阳逃了?”侯产儿眉头一挑,目光如剑,紧盯着阿胡儿。
“左谷蠡王,从五鼓时分起,我们的侦骑就不见了,没有一个人回来禀报,这太不寻常了。”阿胡儿的眉头拧得很紧。
“怎不早说?”侯产儿对周阳极不放心,派出了不少侦骑,没有人回报,那是给汉军收拾了。汉军收拾了匈奴的侦骑,只有一个结果,侯产儿一口道破:“汉军撤了!快,传令去追!要快!”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侯产儿的话音刚落,一个将领气喘嘘嘘的冲了进来,远远就嚷得山响。
“何事惊慌?”侯产儿虎目中厉芒一闪,死盯着这个将领,很是不满。
“大人,汉军把我们包围了!”这个将领心惊肉胆,脸上变色:“汉军守住了各处营门,我们出不去了,成了关在羊圈里的羊!”
匈奴有寨栅,汉军只需要把营门守住,等于把匈奴围在营地里。
当然,匈奴可以不计代价,强行破开寨栅冲出去。可是,寨栅外面有壕沟,里面插满了尖刺之物,如此做的话,匈奴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更不用说,汉军会守住壕沟,匈奴破开寨栅,未必能成功逃走,和关在圈里的羊没什么区别。
这消息犹如惊雷一般,在侯产儿的耳际炸响,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在他的胆色极豪,惊惧瞬间便不复存在,脸色都快拧出水了:“我们上当了!上了周阳的大当!该连夜撤走!”
虽然他还没有亲眼看见汉军围营,可是,若无此事,这个将领是不会如此惊慌。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谁也不敢乱说的。
“蹬蹬!”侯产儿大步一迈,飞也似的冲出了大帐。
侯产儿赶到寨栅边,朝外一望,不由得一阵晕眩。只见汉军成群结队的开来,把匈奴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汉军的骑兵分成很多队,把守各个营门口,匈奴要想冲出去的话,首先就得过汉军骑兵这一关。以汉军骑兵的战力,匈奴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更别说,汉军还把弩阵分成很多部分,部署在壕沟边上。弩阵可以及远,能给汉军骑兵提供有力的支援,这就使得汉军的杀伤力更强。
更远处,一队队汉军骑兵列成阵势,那是增援骑兵,哪里有需要,他们就会扑向哪里。
骑兵在营地里冲杀,由于不能加速,还有营地里不够开阔,不能列阵,其威力大减。周阳把汉军骑兵放在营地外面,情况就不同了,那是一望无限的草原,任由他们驰骋。
侯产儿念头转动之际,就明白了周阳的部署,周阳把骑兵放在营地外面,担任阻拦任务。那么,负责进攻匈奴营地的,必然是汉军的步兵。
正如他所料,周阳是这么部署的。只见一队队陌刀手,排成整齐的队形,手握陌刀,在轻步兵和弓箭手的掩护下,开了过来。
明晃晃的陌刀,在朝阳下闪闪发光,好象一面面硕大的镜子,夺人目睛。
以陌刀的威力,一旦进入营地,冲杀起来,匈奴哪里抵挡得住。即使匈奴骑兵能列出阵势,能冲锋,也不是陌刀的对手。更别说,营地里到处都是帐幕,匈奴根本就无法列阵,没法冲锋,缚手缚脚,威力大减,只有给陌刀屠杀的份。
侯产儿胆量极豪之人,这辈子就没怕过什么,可是,处此情形,也是不得不惧,头皮一阵发麻。猛然间,他想到一个办法,大声下令:“快,把帐幕拆了,准备应战!”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营地占地极广,只要把帐幕拆了,就有了列阵与冲锋的地方,匈奴骑兵的威力就会发挥出来。
命令一传下,匈奴开始拆帐幕。
不得不说,侯产儿这个办法的确是个应急的好办法,可是,急切间,匈奴能拆多少?再者,周阳会给他机会吗?
“咻咻!”
侯产儿的话音刚落,汉军的弩阵就发威了。弩矢掠空飞来,射在匈奴的寨栅上。寨栅是用木头做的,虽然坚固,是很好的依仗,可是,哪里抵挡得住弩阵,只一轮射击,寨栅就东摇西晃,随时可能倒塌。
三两轮弩矢过后,寨栅就轰然倒塌,一个个豁口出现在匈奴的营地。
陌刀手在轻步兵和弓箭手的掩护下,快速开来。来到壕沟边,一人扔出一包物事,这是汉军事先准备好的泥土。
壕沟很快就给填平了,壕沟里的尖刺之物,再也不能阻挡汉军了。
“汉军威武!”
惊天动地的战号冲天而起,陌刀手握着陌刀,越过壕沟,冲进了匈奴的营地。
寨栅是很好的依仗,汉军的寨栅一立,匈奴就束手无策,拿汉军的营盘没办法。在汉军手里,寨栅坚固异常,匈奴这才向汉军学,用起了寨栅。
可是,寨栅在匈奴手里,跟布帛似的,根本就挡不住汉军,侯产儿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郁闷:“同样的寨栅,对汉人有用,对大匈奴怎么就没用?”
并非寨栅没用,相反,还是不错的依仗。可是,汉朝有着先进的文明,发达的科技,能制造出犀利的武器。而匈奴没有先进的文明,发达的科技,匈奴造不出锐利的武器,寨栅再好,哪里防得住汉军。
此时此刻,不是探讨这问题的时机,应该指挥匈奴应战,化解眼下危机。
侯产儿飞步而去,亲卫牵来烈阳驹,侯产儿飞身上马,拔出弯刀,高举在头上,大声吼叫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杀光汉狗!杀光汉狗!”
周阳选择的进攻时机非常好,选在匈奴正在进食的时候。此时的匈奴,正三五成群的坐在火堆边,大口爵着肉干,大口喝着马奶子,哪里来得及应敌。
侯产儿是吼得山响,可是,响应者却不多。不是匈奴不想响应,而是他们嘴里塞满食物,无法响应。
汉军破营费时不多,只有靠近寨栅的匈奴知道汉军已经攻入营地里来了。离寨栅较远的匈奴,根本就不知道,正围着火堆,吃肉喝马奶子,快活异常。
更有人在骂汉军,骂汉军凶狠如狼,比起天之骄子的大匈奴的勇士还要凶狠,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以前,匈奴骂汉军总是胆小怕事,或是温顺的绵羊,他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如今,其骂声正好相反,匈奴成了绵羊,汉军成了凶猛的狼,匈奴不仅骂,还很郁闷。
陌刀沉重异常,一旦发挥起来,那是无解的,要想正面硬撼,唯有弩阵。陌刀手一进入匈奴营地,屠杀就开始了。
陌刀手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高高举起陌刀,就象一堵刀墙,无坚不摧。不论挡在前面的是人是马,或是匈奴的帐幕,结果都是一样,一刀下去,便成了零碎。
人马是碎肉,帐幕是破烂不已,就没有完好的。
帐幕可以阻挡匈奴,却不能阻挡陌刀手,陌刀手如入无人之境,纵横来去,肆意砍杀,匈奴唯有纷纷溃退的份。
“汉军杀来了!”
“要命的大刀来了!”
“快逃啊!快逃啊!”
匈奴惊惶声响成一片,四处开逃,乱成了一锅粥。
任由侯产儿吼得山响,却是约束不住。望着乱逃乱蹿的匈奴,还有如狼似虎般凶猛的汉军,侯产儿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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