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妻?”,避到望江楼后,待见四下无人,萧泓索性停住了步子,大笑着将复现了一脸窘迫的曼云揽在怀里。
仿若还倒映着江灯辉光的两双眸子在夜色中碰擦着火花,仰起热烫俏脸的周曼云展颜一笑,踮起脚尖,袭向了男人的唇。
萧泓的眼中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喜悦,索性闭上眼,紧揽住了曼云的腰身,尽享着唇齿之间的甘美。
过了许久分开,两人才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
穷途末路时的私奔,倒也算奔出了海阔天空。远远漂流走的莲灯,她还记得模样,但已不会让那点火苗再时刻烧心了。
先敛了笑意的曼云看看四周,特意地抬头看了看耸在眼前的高楼,一边牵着萧泓的手向归家路走着,一边轻声怨道:“跟上你这疯子,我也疯了。谁知今晚会有多少人会在背后骂着戳断了我的脊梁骨。”
“云锦帆的主事贼婆还会怕人骂?”,萧泓长纾口气,欣然叹道:“曼云!周曼云,你这样子多好!前几天,我还以为要被你的眼泪活活淹死了。”
“若是我一直就那样呢?是不是你就走了?”
“也不会!我会将错就错,跟你一直错下去,等哪天咱俩能再一块儿错回来就得了。”
一双俪影并肩絮语,手拖手,在黑暗之中越行越远……
正月十六,一队外显素朴内里实在的车马队伍由清远县城行到清源镇上,在间客栈前稍停了会儿,接上了要跟队的人,就又继续向南而行。
坐在车中的高夫人抬着帕子拭拭眼角残泪,接着抚上了次子高维的脸颊,欣慰叹道:“维儿,你能想通跟着为娘再去霍城,这就很好!”
高维温敦一笑,展开的眉宇之间已然尽扫了几个月来的颓废不堪。
“其实咱家这么俯就着再去霍城求亲,你父亲也是为着你盘算。你与薛家女之间没被抓到实证就自然是清清白白的,你父亲坚持跟亲朋故旧说是你被栽脏,我们就更要把高周联姻做实了。”
“娘!我明白,薛素纨的事本就是在和周家议亲时出的,如果周家应下亲事,在世人眼中也就是他们认了孩儿的无辜。”
“嗯,明白就好!维儿,这一次的求亲事你可不会再自起异议了吧?”
“孩儿谨凭娘亲作主就是!”
放下心的黄氏更加欢喜地颔首称善,踞坐在她身边的高维顺势孝顺地为娘亲揉捶着肩颈。
“娘!我记得父亲曾提过周老太爷与景国公府从武宗时起素有嫌隙?”,静待了闭目的黄氏神情霁和,高维才轻声地在她耳边状似无意地提起了陈年旧事。
“是呀!也不独周家,我们高家也同样。只可惜武宗皇帝与你爷爷都去得早了些。”,黄氏的叹息声中尽显了惋惜,若非老辈未久留人世,丈夫高恭也不会要如此辛苦地为高家打拼。
武宗在日就将燕州萧家视为了心腹大患。面上与姓萧的慈仁皇后虚与委蛇,实则却纳了心腹之计,要借边地之乱御驾亲征顺将萧家一网打尽。
可最后,却是武宗遭了代王算计驾崩北巡路上,老景国公反倒带兵杀进洛京,扶了孝宗登位,而孝宗也在周显等大臣的建议下又迎了萧家女为后。
再一位的萧后,即便在世人眼中留下了再多帝后情深的佳话。实则也不过又是个皇权算计的牺牲品。先是太子夭折,再是她一尸两命地薨逝,其中隐情跟她的皇帝丈夫脱不了干系。
周显等一直站在武宗、孝宗一边的“帝党”们曾做过什么,几家同气连枝的同盟之家相互之间都是清楚的,高家也不例外。
只是高维祖父去得早,高恭年轻,遇事沾不上手后,才脱离了核心,但也同样的在权位上亏得大发。
这些旧事,对两个儿子有着大指望的高恭从前也是细细跟他们讲过的,只是高维当初年少又未触及政事,并未往深里想去。
但这会儿,自己多出个来自景国公府的仇人,高维反倒上了心。
思虑再三,不敢再象从前一样擅作主张的高维还是犹豫着说道:“娘!孩儿还记得,先帝曾明旨示下,景国公改驻云州未奉诏不得擅离封地,就连他的子女也是一样的……”
黄氏困惑地睁开眼看了看儿子,一直不停将话题往景国公府绕的高维让她觉得很是奇怪,但还是点头鼓励着儿子将话说完。
“娘!如果孩儿发现景国公之子私潜江南,是不是可以报之官府将他缉拿?”
高维眼中隐隐闪动的兴奋,让意识到此事为真的黄氏,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掩唇剧咳。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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