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张易之断然道:“作为堂堂的突厥特勒,亲自策划陷害我们大周的使团,这事情的恶劣程度,是令人难以接受的。若是咱们轻易将此事揭过,恐怕就算是圣皇,也不会答应。毕竟,我们大周使团,代表的不只是我们自己,而且还代表着圣皇,代表着千千万万大周老百姓。这事情,咱们当然还要继续追究,不是为了咱们自己出气,而是为了我大周朝廷的体面!”
武延秀鼻哂一声,道:“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张将军,你方才面对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要是有现在一半的正气凛然,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地把人给奉上了。现在,人已经不在手上了,你反来叫嚣着追究,有用吗?凭你的聪明,难道不知道主动已经尽失,就算你想追究,已经无能为力?”
武延秀这话,已经是极为难听,而且不合时宜了。要知道,现在这是在黑沙城,而不是神都。周围这人群,几乎都来自太子卫率府,他们就算和张易之有龃龉,也会对张易之的命令坚决遵从。
武延秀真要是和张易之掰起手腕来,剩下的那些宦官,都必然会选择张易之而不是武延秀。想当初,在神都的时候,要这些人站队,他们多少还会迟疑。一方是郡王,另外一方是皇帝男人的兄长,势均力敌。
但如今不一样了。郡王马上要成为北方蛮子的上门女婿,而皇帝男人的兄长回去之后升官财不在话下。此消彼长,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选择站在张易之这一边,而不是武延秀这一边。因此上,武延秀这番挑衅,实在是不智得很。
张易之笑了笑,道:“大王,我想你是误会了,下官对暾欲谷贺达干绝无半分畏惧之心,这件事情,下官也不会因为他的插手而放弃追究,大王你就看好吧!”
现在的形势是,张易之先前一开口就镇住了除了武延秀之外的几乎所有人。那些跟着武延秀过来诘难的人,已经从质问者,变成了观战者。而张易之的对手,毫无疑问是武延秀。
武延秀也没有让这些观战者失望,挥出了很强的斗志:“你不怕他?你还要追究?那我问你,你难道不知道那老头子就是弋特勒的老师?你把人交给他,他难道不会伙同自己的弟子去串供吗?你当他们都像你这样无能,这样怯弱?你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还不抓住?”
张易之耐心地走上前去,笑着解释道:“大王不必担心。下官也相信他们会串供,会想办法抹平此事。但弋特勒谋害我们大周接团的事情,是不论如何也抹不去的,这一点是众人都看见的。而且,暾欲谷贺达干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给我们一个交代。他是突厥权臣,在整个突厥都极受尊崇,一言既出,自然不能反悔。到时候,他们没有理由不给我们一个体面的交代。不过,大王如果想藉此杀掉弋特勒,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即使弋特勒在我们的手上,咱们也不可能杀了他!”
武延秀根本不愿听张易之的解释。他死命地摇着头,嘴里不住地念叨:“屁话,屁话,都是屁话!自己胆小如鼠还不愿承认,偏还要找这么多的借口!”
众人见了武延秀的这个态度,都觉得有些过分了。不过,碍于武延秀的身份和他现在的状态,大家也不好提醒他。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张易之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一抹微笑,缓缓地走上前去。蓦然,他抬起手来,一个巴掌扇在武延秀的脸上。
“啪——”这声音又响又脆,回音缭绕,久久在人的耳边回荡。
“大王,下官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向你证明一下你的推论,并不正确。”张易之悠然地收回手,翻开手掌一看,好红的一片啊!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