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张易之这么想。张昌宗入宫并且封官的消息,在神都城虽然是早已传开,但在如今这个通讯极度落后的年代,短短时间内,除了神都城的周边州县,外地知道的应该还在少数。定州离神都虽说算不得极远,却也不是很近,按理说,消息就算已经传到了那边,那边还要有所反应,然后派人过来,动作应该没这么快才是。
臧氏此时正坐在自己院子里的柳树下,和小月说着笑。
近些日子,小月已经不怎么去和张易之耍玩了,基本都陪着臧氏。这也让张易之少了日常的娱乐——调戏这个小娘子。有时候,张易之也会把小月叫过去“帮忙”,本意就是找机会激怒她,享受享受那种打情骂俏的快乐。可是,这小娘子最近变得极为温顺听话,几乎就是张易之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张易之明摆着刁难,她也绝不反击。这反倒让张易之屡屡生出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趣之下,渐渐也不来消遣她了。
“是五郎啊,有甚事吗?”臧氏偶然回过头去,看见自己的儿子一脸沉重地向这边行来,便好奇地问道。
坐在臧氏旁边的小月一见张易之来了,连忙起身又准备一个茶杯,续上茶水,放到张易之专属的位置上。
张易之把信交给了臧氏,然后默默地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或许是总张易之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小月便向臧氏躬身说道:“老太君,那我便先出去了!”
“额——”一向诸事都不避忌小月的臧氏这次却是破天荒地点点头,头也不抬一下:“好!”
随着小月远去的脚步声响起,臧氏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而且脸也是越埋越低,最后竟是深深地埋入了那信纸之上。
“大人,你这是——?”张易之想不到这短短的一封信,臧氏居然看了这么久,更想不到看到最后,她居然会失声痛哭起来。就为了那个冷漠的家族,为了他们迟来的承认吗?张易之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家族的荣耀对于这时代很多人来说,都是重逾性命的东西,但对于张易之来说,什么都不是。他完全不会为了一个当你落难的时候抛弃你,当你行运的时候却主动贴上来的家族的承认而感动,更不要说落泪了。
臧氏忽然抬起头来,带着点呜咽的欢喜,道:“傻小子,我这是高兴啊,高兴。这么多年了,你总算是,总算是能堂堂正正地从张家的牌楼底下昂而入,这是何等的荣光,你知道不知道?”
“荣光?”张易之不愿直接对臧氏的话表示不屑,但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懑:“他们不需要咱们的时候就忘记咱们,需要咱们的时候就施舍咱们,然后还告诉咱们,这是咱们的荣光,这——”
“住嘴!”臧氏顿时大怒,右手重重地拍在身前的桌案上,出一声巨响:“你这个忤逆子!”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她脸上的怒色又缓缓地消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莫名的惆怅。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摇摇头,喃喃地说道:“也不怪你,也不怪你!有些事情,谁是谁非,根本就说不清楚,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心目中那些漠视你,甚至抛弃你的人,未必就像你想的那般不堪,没有谁会无故抛弃自己的亲人。这些事情,我也不愿提起,你还是准备一下,也好早日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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