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怖的打击才刚刚开始,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中,楚军共向冀城轰上去了万余枚石弹,几乎把冀城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直到夕阳西下时,所有的石弹耗尽,颜良才下令停止攻击。
漫漫的尘雾渐渐落定,冀城东门一线,渐渐清晰起来。
惨烈之极!
沿城一线的女墙,几乎已被破坏,连城楼也被轰成了马蜂窝,整个东门一线,已是遥遥yu坠,似乎只需再轻轻的补上一脚,整面城墙就会轰然倒塌。
但令楚军们感到惊奇的是,尽管受到如此严重的破坏,冀城城墙间没有现出一处坍塌。
要知道,连洛阳城的高大城墙,都挡不住这破城炮的轰击,而这区区一座冀城却顶住了,如何能不叫人惊奇。
将士们惊奇不解,颜良和他的谋士们,却是一派平静,似乎早有所料。
“看来此前细作的情报不错,曹cao果然对冀城进行了加固。”法正淡淡笑道。
颜良笑而不语,默认了法正所说。
早在曹cao称帝之前,就有细作发回情报,声称曹cao动用了大量民力,将冀城城墙加厚了整整一倍有余。曹cao此举,很显然是为了有朝一ri,为应付破城炮而准备。
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冀城城墙表面一线,被轰得体无完肤,但仗着双倍的厚度,城墙在这猛烈的狂轰之下,却勉强的没有出现塌陷。
城墙没有塌陷,就意味着若想破城。颜良就必须要发动强攻,那么,一场损失无法估量的肉搏战,便将无可避免。
颜良并不急于发动强攻,而是策马于阵前。亲自观察了一番被轰过的敌城。
他很快就发现,敌城虽然没有坍塌,但城墙上已是裂痕遍布,这就说明其根基已被撼动,只消再经过一番打击,纵使这双倍加厚的城墙,也必然撑不住。
“今天先给曹cao一个jing告。明天接着轰城,朕就不信轰之不破。”颜良冷笑一声,遂是下令收兵归营。
号令传下,五万楚军徐徐而退。与此同时,其余诸路的兵马,也都相继而退。
楚军退却,城上龟缩的秦军。终于敢直起了腰板,胆战心惊的往外张望。
许褚推开了那道破损的城门。扶着满身是灰的曹cao,颤巍巍的出了来。
曹cao环视左右,那惨不忍睹的城墙,那四处遍布的肢体,那涂满了城头的脑浆和鲜血,无不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远望着楚军耀武扬威而去,曹cao只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不好了,荀大人受重伤了。”城楼内,忽然有人惊叫。
曹cao吃了一惊,急又转身奔回了破损的城楼中,却见一处角落里,满身是血的荀攸自躺在那里,而一根巨大的房梁,则压住了他的半边身体,污浊的鲜血,正从他的身下缓缓的淌出。
“公达,快,快救公达。”曹cao扑了上去,惊喝道。
士卒们赶紧上前,试图将那房梁抬起,但只稍稍一动,荀攸便痛不yu生,曹cao只得作罢。
“陛下,臣……臣只怕是不行了。”荀攸气若游丝的说道。
曹cao沉声喝道:“公达你休要乱说,你一定要给朕挺好住,朕一定会救活你的。”
荀攸苦笑了一声,摇头道:“没用的,臣半边身子已经被砸碎,就算从房梁底下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曹cao咬牙yu碎,陷入了无言之中,尽管他不愿意接受,但他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荀攸已是必死无疑。
“当年白马一役,若非臣献计失策,让那颜良逃过一劫,陛下也不会被他逼到今天这地步,这都是臣之错啊。”荀攸懊悔的自责。
曹cao无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连曹cao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倘若当年白马一役,他不是派了关羽和张辽二将交去袭击颜良,而是自率主力亲去。
那么,那一场仗下来,也许颜良已经为他所杀。
颜良一死,一切都会因之而改变,他曹cao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了吧。
“陛下,颜贼的破城炮太厉害,再轰几次,冀城非破不可,请陛下听臣一句话,率军突……突围……”
突围二字出口,荀攸的身体猛的剧烈抽动,口中狂涌几口鲜血,整个身子便是不再动弹。
“公达,公达——”曹cao悲愤万分,拉着荀攸手大叫。
左右秦军士卒,无不黯然。
半晌后,许褚才低声道:“陛下,荀大人已经去了。”
曹cao悲愤了半分,情绪才稍稍的平伏下来,只得松开了荀攸的手,用自己的披风,将荀攸身体覆盖。
残阳西下,整个冀城,一片的苍凉。
“陛下,城墙东侧开裂严重,必须要即刻调动民夫修补,否则明ri颜贼再攻,非坍塌不可。”夏侯渊急匆匆而来,一脸沉重。
“不必费事了。”曹cao无力的摆了摆手。
夏侯渊一怔,却不知曹cao什么意思。
曹cao远望着城外,叹道:“传令下去,今ri入夜之后,全军向西突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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