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灿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也没有端他巡抚大人的架子,做出一副平易近人,而且是以长者的身份,开始给于孝天做心理工作,劝于孝天不要多想,朝廷这么做,其实也是看重他,所以才会调他北上平叛。
这其实不见得是坏事,干得好的话,应该是好事云云,总而言之,他说了老半天的好话,就怕于孝天抗旨不尊,坚决不肯率军北上,要是那样的话,他可就悲催了。
要说熊文灿这个巡抚大人,也算是当得够窝囊的,大明什么时候,同级的文官会对武将这么客气,更不要说是高一级的领导了,文官对待武将,甚至于低两级的,在武将面前,往往都是居高临下,说呵斥就呵斥,甚至动手大耳光的事情,都时有发生,武将一般情况下,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憋着受着忍着。
可是偏偏现在福建出了这么一个大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温言善于的好好劝,还生怕他发飙抗旨,都是当巡抚,这人和人相比,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熊文灿心中不由得暗自哀嚎,但是表面上还要装作慷慨激昂状,把这次北上对于孝天的好处说的是天花乱坠。
于孝天一直低头不语,也不知道琢磨什么,一直让熊文灿唠叨的口干舌燥,端着茶碗喝水,于孝天这才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哀叹一声道:“既然大人如此看重此事,那么大人对卑职又有知遇之恩,卑职岂能驳了大人的面子?这次既然大人亲自来劝卑职,那么这个面子怎么也要卖给大人的!
也罢!既然如此,那么卑职就咬着牙走这一趟好了!……”
说到这里,于孝天故意停顿了一下,但是这句话听到熊文灿耳中,却仿佛如同天籁之音一般,比他听到什么声音都感到悦耳,当即便差点蹦起来大叫一声好。
“但是!大人!卑职去也可以,但是却有几个条件!还望大人答应!抑或是请大人务必帮卑职办到才行!”于孝天不等熊文灿狂喜,马上便接着说道。
熊文灿的好字一下被噎在了喉咙里面,刚好又喝了口茶,当时就被呛住了,连声咳嗽了一阵子,心道早知道这家伙不会这么轻易就范的,这不!肉戏来了!
“好吧!只要本官能做到的,本官定会想办法帮你做到!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熊文灿咬着牙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卑职就斗胆说了!卑职曾经听闻,山东那边官民对于客军从来不假辞色,总是喜欢加以刁难!历来不按时给粮给饷,如果此去登莱,山东还如此对待卑职以及卑职的部下的话,缺粮缺饷之下,恐怕卑职也很难御下!
另外卑职手下现如今已经缺饷三个月了,如果这次又要他们远征登莱的话,就务必要先把他们的欠饷补上,还有开拔饷以及最好另外提前发放三个月军饷,另外请大人给卑职备齐半年的军粮,省的卑职此去登莱之后,粮秣难以在当地筹措,逼得卑职就不得不用一些手段!
另外卑职手下都是南方兵将,北方冬季苦寒,恐怕兵将不太适应,而且卑职并未为兵将们准备越冬御寒之物,这也需要大人帮忙筹措!要不然的话,卑职率军过去,兵将恐怕会大量冻伤冻死,这样的话卑职恐怕没有半点胜算可言。
再者卑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这一次卑职如果前去登莱,恐怕最短也要一年才能回来,但是大人知道,卑职家中有些产业,难免会被人觊觎,所以卑职想请大人关照一下,卑职不在福建期间,莫要让人干涉卑职所辖的一些事务,否则的话卑职在那边即便是平叛,恐怕也会难保不分心他顾!
当然如果大人能派一两个曾经熟悉山东官方事务的赞画跟着卑职此去登莱,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卑职在北方人生地不熟,要是有人能在一旁襄助一下的话,做事可能会顺畅许多!也会避免许多误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人也知道,卑职此行北去登莱,要靠着水师舟船运送兵马还有粮饷补给,更需要不断的朝登莱运送弹药物资,必须要有一个由卑职掌控的码头,供卑职使用,省的和其他人有所牵扯,还要受制于人!这也需要大人从中帷幄!
如果这些条件能满足卑职的话,那么卑职便再无后顾之忧,定当为朝廷尽忠,为朝廷平定此番登莱之乱!将叛将枭首送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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