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本福跪在地上,轻轻的抚摸着已经死去的战马,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小声说道:“兄弟走好,是我对不住你,下辈子你当人,我做马,让你骑!对不住了!……”
一些被派来杀马的步军对那些骑兵说道:“兄弟!你们走吧!让我们来做吧!别看着不好受!”
一个骑兵一把推开了走到他身边的那个步军,怒道:“给老子滚开!我的马,即便是杀,也只能由我来杀,走开!……”
许州城的骡马开始被分批宰杀,然后煮熟供给城中军民食用,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城中上演着,一批批骑兵含泪杀掉了自己的战马,然后带着满腔的怒火拿起了兵器,和步军们一起站在了城垛后面,眼睛喷火望着城外的蒙古大军。
蒙古军依旧一次次的逼迫着那些新附军、汉军朝着许州城冲击,一架架砲车密集如林一般被他们竖在城外,将砲石如雨一般的砸向小小的许州城中,这样的攻击每天几乎都在不间断的进行着。
而城中的宋军也毫不手软,他们的火炮全部被搬上了城头,炮手们仔仔细细的瞄准着,不断的对城外的蒙古军进行着还击,将一座座蒙古军的砲车给打得粉碎。
而且他们还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一些刚刚装备他们炮兵不久的链弹,这些链弹是由两个半圆的铁坨扣合而成,中间是一条两尺多长的铁链,本来是要装备水军船只火炮,用来击毁敌船的桅杆和船帆使用的,但是试验之后现这东西对人的杀伤力一点也不比实心弹抑或葡萄弹小,射程虽然比不上实心弹,但是却过散弹和葡萄弹,特别的好处就是可以拿来对付敌军的抛车等物,效果相当不错,高怀远于是便让步军也装备一些这样的家伙。
但是因为这东西制造难度大,工艺复杂,而且造价也很高,所以在炮兵中装备数量很少,先前的战斗之中基本上没有舍得拿出来使用,而现在许州城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候了,火药存量也已经不多了,这东西再不用,恐怕就只能用抛车朝城外丢了,所以现在也被请了出来,装入了炮膛之中。
这样一来便解决了火炮压制蒙古军抛车的问题,往往一炮出去,便可以打得城外蒙古军的一架抛车当场散架,顺便还能收割不少敌军的性命,打到人身上往往一下便被撕裂,像撕碎一个破布娃娃一般,尸体碎块飞的到处都是,威力很是了得。
在这样的链弹攻击下,城外蒙古军的抛车损失很大,打得蒙古军那边操砲的人各个提心吊胆,定砲手更是吓得不敢站在抛车前面,生怕第一个被这东西给撕了。
窝阔台整日盯着眼前的这个许州城,都在咬牙切齿,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他率领近十万的蒙古大军,愣是在这个小小的许州城外,被顶了两个月的时间,却还是不能攻克这座小城。
他在城外也想尽了办法,造抛车、造云梯、造箭楼、筑高垒……只要是能想到的攻城的办法,他都想到了,可是却还是不能攻克许州城,而每天被抬下来的将士们的尸体,几乎都在城外快没地方埋了,不得不运到更远处,找地方掩埋,搞得整个许州一带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尸臭味,这让他非常担心,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会闹出瘟疫,那样的话这仗也别打了,他们直接就可以卷铺盖滚蛋回蒙古草原去了。
“难道城里面的宋军都是铁打的不成?他们难道就打不死吗?”窝阔台大汗淋漓的坐在大伞下面,不断的脑子里面闪现着这个问题。
他近两天俘获了两个从城中缀城逃跑的宋兵,这两个宋兵也不能算是宋兵,而是两个刚刚投降宋军的金兵俘虏,被宋军编入到军中增强守备力量,因为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看着身边一个个同僚战死,他们便入夜之后,偷偷的值哨的时候用绳子缒下了城头,想要逃走,结果马上便被巡城的蒙古军给抓了起来。
窝阔台通过审讯这两个逃兵之后,得知城中宋军现如今已经是弹尽粮绝了,心中多少有些放松了一点,在他的军中宣布宋军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下令加紧攻城,他会赏第一个攻入城中之人万夫长的职位,同时还赏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蒙古军在听闻宋军弹尽粮绝的消息之后,也都重新振作起了士气,开始舍命的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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