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宝亮哭的一塌糊涂,脸上沾满了灰土和干枯的血迹,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宋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别杀我!我不想死!我城中还有老母妻儿,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不想死!”
“娘的,这厮还是个软蛋!”一个宋军掂着刀走到了郑宝亮的身前,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郑宝亮,说着缓缓的举起了刀。
城上有金兵已经听到了下面的动静,但是没人起身看一眼,打仗嘛!自己人掉下去就等于死了,至于会不会被收尸的宋军补一刀,他们就管不着了,这个时候大家自己还顾不过来,哪还有人去关心摔下去的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家伙呀!
“慢着!把他抬回去!”这个时候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制止了那个要动刀杀掉郑宝亮的宋兵。
“可他是个金兵……”那个举起刀的宋兵不解的指着郑宝亮说道。
“废话,抬上他回营!”那个军官冷冷的喝道。
几个宋兵楞了一阵,收起了刀骂骂咧咧的把郑宝亮从尸体堆里面扒拉了出来,丢到了担架上,疼得郑宝亮嗷嗷叫了几声。
“妈的!还敢叫疼?便宜你这厮了!再叫老子摔死你!”一个在后面抬担架的宋兵恶狠狠的对郑宝亮骂道。
郑宝亮疼得满身大汗,但是还是强忍住了腿上的伤痛,嘶嘶的吸着凉气也不敢再叫,被两个宋兵抬着朝宋军大营走去。
“启禀将军,我们抓回来了一个金兵,刚刚审讯过,那个金兵说城中已经开始断粮了!而且这些天城中金军伤亡也很重,他们撑不了几天了!”孟珙直至深夜也未休息,还在大帐里面思考攻打蔡州城的问题,忽然亲兵把一个军官带入了孟珙帐中,那个军官单膝跪下对孟珙说道。
“哦?”孟珙直起了腰,眼神中立即闪过一丝喜色马上对那个军官问道:“如何抓到的金兵?他还说些什么?”
“启禀将军,那个金兵下午的时候失足坠下城墙,结果摔断了条腿,一直躺在尸体堆里面,金军也为救援他,被我等收尸的时候抬了回来,那厮还交代说城中时下最薄弱的乃是南门,西门这边城墙已经被金军在里面加固了城墙,城门也被堵死,而且金军守将完颜仲德将城中大多数精兵都调集到了西城,此地不易攻取!
那厮还说眼下倒是南门那边比较容易打一些,南面城门楼头些天被我军连续轰击,城门已经开始出现裂缝,而且瓮城外围城墙随时都可能会垮塌,而金军眼下抽不出力量修葺,而且守军大多数都被抽调到了西城,那里防御时下最弱!”那个军官面带喜色的对孟珙答道。
“你们觉得那个金兵的话可信吗?他为何这么清楚南门的情况?”孟珙微微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军官问道,时下城中宋军的细作一直没有出任何消息,孟珙一直不了解蔡州城的守备情况,这样的情报似乎来的有点容易了一些,所以他有点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应该不会假!小的们现这厮的时候,这厮已经在城下哀号了半天了,他的一条腿确实已经摔断,但是城上的金军却并未救助他,这厮已经恨透了金人,而且他也不想死,所以不待我们问,他便什么都说了!
这厮之所以对城南的情况很熟悉,那是因为这厮今天早晨刚被从城南调到城西,昨晚他还在城南帮着修葺城门,所以很清楚城南门的情况。请将军定夺!”那个军官立即答道。
“哈哈!天助我也!好!把那个金兵送至医营善加对待,派人看住他!假如现这厮骗我们的话,就剐了他!来人,传令升帐!”孟珙闻听之后,立即大喜过望,哈哈大笑了起来。
天光刚刚亮,一队队宋军便再一次踏出了大营,不过这一次宋军却是集结了更多的兵力,同时在城西和城南两处地方列阵,战鼓声隆隆的被再次敲响了起来,一面面旗幡不停的摇动着指挥着军队在城外布阵,一队队宋军以密集的队形进入到了各自出的地点排布好了阵列。
而城中也到处响起了示警的牛角号声,一队队金兵也紧张的奔上了城墙,在城墙上面列队,一捆捆的箭矢被摆放在了女墙下面,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谁都知道这一仗是不死不休的决战,守军绝不能丢掉蔡州城,而攻方则誓要攻取蔡州城,仗打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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