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可以确定,宋军其实早就察觉了阿勒坦的行踪,这才提前在南岸埋伏,以至于使阿勒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招致了灭顶之灾。
“奸诈的汉人!真是该死之极!”怒急的拖雷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猛然拔出腰间的宝刀,一刀便将面前的一个矮几劈成了两段。
“大帅!我们还是先回庆阳吧!宋军早有准备,这次恐怕我军很难成功夺取凤翔府了,还是先打下庆阳之后,稳住了局面之后,再谋进兵之事吧!”一个谋士小心翼翼的对拖雷提议道。
拖雷此事已经彻底陷入了狂暴之中,立即挥刀指着那个谋士怒斥道:“任何人都不许说退兵之事!我们还没有败!此战关乎我拖雷以及蒙古大军的声誉,我们必须进攻,我不信就打不过泾河!我要亲手为阿勒坦报仇雪恨。”
本来还想附和退兵的那些人立即都闭上了嘴巴,噤若寒蝉的站在大帐之中,拖雷怒气冲天的在大帐之中来回走动。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之后,拖雷大步走出了大帐,带着手下的人朝着河边走去。
这个时候他们看到和对岸的宋军源源不断的把一些血淋淋的人头运至了河南岸,并且把这些人头堆积成了一个京观,许多宋军官兵洋洋自得的对着河北岸的蒙古兵大声的吆喝着,用各种口音大声嘲笑着蒙古军的无能,甚至有的官兵当场解开裤子,掏出家伙对着筑成京观的那些蒙古兵的人头撒尿。
但是因为要朝蒙古兵人头撒尿的人太多了,所以有些官兵干脆便跑到河边用家伙对着河面撒尿,一边撒尿还一边大声的出大笑之声,以此来侮辱蒙古军的无能,还有人扯着嗓门指名道姓的喊着拖雷的名字,大声的侮辱拖雷。
拖雷刚刚平复了一点的怒气,便再一次腾的一下火冒三丈,他们蒙古军何时被人如此侮辱过呀!
“我拖雷今日在此盟誓,只要我率军杀入宋境之中,必将屠尽这些该死的汉人!”拖雷指着河对岸的宋军,歇斯底里的叫到。
于是在拖雷的严令之下,蒙古军在河北岸再一次掀起了伐木造筏的运动,大量的树木被一棵棵的伐倒,然后送到河边用绳索、皮索绑扎起来,拖雷下了决心,要强渡泾水,非要将眼前的这支宋军给彻底杀光,方能出他胸中的这口恶气。
这倒不是拖雷失去了理智,而是他心知今次窝阔台征大军攻金,是势在必得,非要灭掉金国不可,而最关键的一路便是他这一路人马,他们必须要夺取凤翔府,攻入宋境,然后绕至金国背后,才能覆灭金国,他这个时候没有退路可言,他唯有向前,向前,再向前才行。
几个宋军押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后生,将其押到了周昊面前,这个后生立即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周昊面前,用力的对周昊磕头,一边磕一边哭着说道:“多谢将军为小的的家人报仇!”
周昊看了看这个后生,对他问道:“你是何人?”
“小的范小五,乃本地河北岸范家村人,前些日我们村子被鞑子占领,全村人眼下被鞑子杀的只剩下了我一个,小的被蒙古军强逼着为他们驾木排,所以才留下了一条命!小的本来也没想活下来,这次还亲手溺毙了不少鞑子兵,求将军收留小的,跟着大军即便是做牛做马,只要能杀鞑子,小的都愿意干!”范小五一边哭,一边说出了自己的身世,求周昊把他收入军中。
周昊看了一下这个范小五,昨晚他也看到河中那些驾排的民夫在河中同鞑子搏斗,心知此人肯定说的是实话,同时也为他的遭遇感到难过,点点头道:“可以!我收下你便是了!”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范小五一听大喜,连连对周昊磕头称谢。
“来呀,给他件衣服,带他去吃些东西再来见我!”周昊摆摆手道。
原来范小五昨晚在溺毙了几个蒙古兵之后,力竭潜回了河北岸,当看到蒙古兵中伏,被宋军杀的大败之后,他天一亮便又跳入河中,奋力朝着南岸游来,投奔这边的宋军,结果被在河面上巡逻的宋军船只擒获,送到了周昊这里。
周昊在范小五吃饱喝足之后,对他详细问了北岸蒙古军的情况,范小五因为一直被蒙古军逼着干活,所知情况也不算多,念及他已经家破人亡,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周昊便索性把范小五留在了他的军中,当了一个亲兵。
当周昊向高怀远复命的时候,高怀远满意的点头道:“周昊果真不负众望!干的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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