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在暗自琢磨的时候,忽然也感受到了郑清之的异常,于是偷眼观察郑清之的表情,他不知道郑清之忽然间为何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但是他却能看出,郑清之有些不快,难道是郑清之对史弥远也……?
高怀远开始仔细回忆这段时间和郑清之接触之后的各种情形,本来他内心之中也是十分敌视郑清之这个人的,之所以攀交郑清之,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的目的,起初他觉得郑清之这个人不过是史弥远的一个狗腿子罢了,是史弥远安排在贵诚身边的一个奸细。网
但是从这段时间和郑清之的接触,还有听他对贵诚的谆谆教诲之中,他开始对郑清之的印象有所改变,因为郑清之所授贵诚的许多东西,都是很好的知识,并且经常会提醒贵诚,不要因为现在的身份便忘掉了百姓的疾苦,同时郑清之也很少和京城中那几个史弥远的死党有过密的来往,甚至会时不时的偶尔露出对梁成大、薛极、李孝知等几个史弥远手下的帮凶们的厌恶,这一点和他的身份颇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渐渐的高怀远对郑清之的恶感也就减轻了许多。
忽然高怀远心中一动,他隐约似乎记起来一些事情,貌似历史上宋理宗在史弥远死了之后,很是倚重于他的老师,并且在一段时间之内,拨乱反正罢黜史党、澄清吏治、整治财政,创出了一个端平更化的小高、潮,而理宗的老师岂不就是这个郑清之吗?
假如他当初多读一些历史就好了,就不用如同现在这般,看待历史仿佛总在浓雾之中一般,假如他记得不错的话,贵诚应该就是以后的宋理宗,那么郑清之应该会在贵诚掌权之后,帮着贵诚罢黜史党,假如这件事不错的话,那么郑清之其实应该是和他一路人,并非真的就是史弥远的铁杆狗腿才对,那么也就是说,郑清之很可能和他有大致相同的目的。
高怀远想到这里之后忽然间开始兴奋了起来,要是他想的不错的话,那么郑清之就不是他以后前进道路上的敌人,只要善加利用和争取的话,很可能会为他所用,为他在未来贵诚登基之后,剪除史党起到很大的助力也说不定呢!
高怀远被这个念头一下吸引住了,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有些激动了起来,扭头开始仔细打量起了郑清之,想从郑清之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郑清之忽然间感觉到了高怀远的目光,于是立即警觉了起来,收拾了一下心情正色道:“怀远为何如此看着老夫呢?”
高怀远赶紧低头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心中暗骂自己,还是不够沉稳,于是赶紧解释道:“怀远正在激动,看到郑先生忽然间不再说话,于是有些好奇罢了!是下官失礼了!还望先生多多包涵!”
郑清之摇摇头道:“一会儿见到了史相之后,千万莫要如此无礼,否则的话会引起相爷不快,对你前程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高怀远赶紧点头答应:“多谢先生指教,下官记下了!我这会儿还是颇为紧张呀!”
郑清之笑了一下之后,没有再作答,车子很快便在一处大宅前面停了下来,高怀远先下车,将郑清之恭敬的搀下了马车,站在了这个大宅门前。
眼前的这处府邸气势恢宏,虽然比不上皇宫,但是在临安城之中也算是屈一指的大宅了,单是门前的这个台阶,就全部都是汉白玉所雕刻而成,门前的两个大石狮更是威武异常,将这里所住之人的身份彰显了出来。
高大的门头上面高悬一个匾额,上面写着两个瘦金体的大字“史府”。
高怀远站在郑清之身后,抬头望着这个大门,心中又是一阵忐忑,他终于在这个时代,走近了当今政治权利的中心人物,是福是祸就看今天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很快便将情绪稳定了下来,又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请代为通传一声,就说郑清之携沂王府侍卫总管高怀远求见相爷!”郑清之这个时候上前对看门的仆役说道。
仆役认得郑清之,于是赶紧朝里面通传,很快便得到了答复,请郑清之带高怀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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