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朝皇帝卧病在床,若是传出去,只怕大清还要乱。
老百姓一面顶着边关打仗的恐慌,还要担心天下是不是要易主,那可不行。
所以这一刻,康熙正靠在髹金雕龙大床上。
他的胸口,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那纱布很白,看起来像是刚换上去的。
可心口处,却有染着殷红的鲜血,说明伤口还在流血。
并且,他的手心和一双腿,也裹着纱布。
手心倒好还,只是双腿似乎肿胀得厉害,竟是比平日里大了一圈都不止。
贤贵妃则坐在边上,细细喂他喝药。
梁九功走近后,小声提醒道:“万岁爷,阿哥们担心您的龙体,正在外头跪着呢。”
“把他们都轰出去,这是生怕百官不知道朕病了是不是!”到底是受了重伤,往日雷霆般的声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比较苍老无力的声音。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样子也没了,而是被伤痛折磨到消瘦的病态。
但到底是个帝王,说出来的话,即便声音不大,却很有分量。
吓得梁九功赶紧跪下,颤颤巍巍地道:“那......奴才还有一事相禀,适才裕亲王身边的亲信来过了,说是......裕亲王恐怕不行了......”
此话一出,康熙才入嘴的药,就呛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弄得贤贵妃都不敢再喂药,赶紧替康熙顺气。
康熙缓过神后,就那么靠在床头,眼神呆泄的直视着前方很久很久。
久到众人都快忘了有福全这么一回事。
他才自言自语地道:“我的老兄弟,如今连他......也要离开朕了吗......”
众人静默不语,哪里敢接这句话。
最后,还是康熙自个开了口,“梁九功,准备一下,朕要去裕亲王府,看看这位老哥哥。”
闻言,梁九功诚惶诚恐地劝道:“万岁爷,如今您身受重伤,还是在宫里头养伤要紧啊。”
加上外头不太平,这万一出了个好歹,可怎么办才好。
而且,据他所知,自打太子去了后,万岁爷就一直没立储君。
估摸着,心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要是就这么撒手人寰,大清还不得乱了个套啊。
几个阿哥,岂不是要斗得你死我活。
于是,他还朝贤贵妃使了个眼色。
贤贵妃自然也是担心康熙身子受不住颠簸。
别又因为跟福全兄弟情深,悲痛交加,那就更不好了。
她也赶紧在床边跪下,劝道:“是啊,万岁爷,如今您身子要紧,若是裕亲王那儿真有什么事儿,您再做决定也来得及。”
“不行,他是与朕一块长大,又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兄弟,朕若不去,心中实在难安。”康熙语气坚决。
并且,他已经掀开明黄色的锦被,准备下床。
只是因为身上有重伤,行动缓慢。
每动一下,剑眉就紧皱几分。
既然康熙执意要去看福全,梁九功和贤贵妃,也没法阻拦。
贤贵妃叹了口气,伺候康熙换上干净体面的龙袍。
梁九功也赶紧去殿外,把阿哥们都给遣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康熙就乘着龙撵,在去往裕亲王府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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