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若音穿着海棠红的袄裙,坐在堂间的角落插花。
屋里镂空的香炉里,燃着红旺红旺的炭火。
边角几个地方,还放了好几个火炉。
加之四爷的府上,本来就有汤婆子。
所以,若音倒是觉得暖暖的,一点也不冷。
只不过,外头太冷,她已经好些日子没出过门了。
此时,她正握着剪刀,动作娴熟而随意。
她将那些多余的根茎、枝叶减掉。
然后,她按照自个喜欢的设计,将雪白的玉兰花,金黄的金盏花,还有白里透黄的水仙花。
一个品种接一个品种地插在了形似喇叭的卷口瓶里。
当花全部都摆好后,她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欣赏着成果。
直到不论远近,都觉得好看时,她才牵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在看什么。”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突然在她耳旁响起。
若音条件反射性地吓了一跳。
拥有这种磁性声音,又能随意进她的房间,想都不用想,定是四爷。
四爷的声音,当真是低沉的可怖。
尤其在这种萧条的冬天,显得格外的不一样些。
加之她刚刚太过聚精会神,听起来就跟幽灵似得。
可她不能说四爷像幽灵,只能捂着心口,转头看向四爷,心有余悸地道:“爷,你怎的来了也不让人唱报,我的魂儿都要被你吓出来啦。”
“都嫁给爷这么些年了,有什么好怕的。”四爷向来是个口嫌体正直的。
嘴上是这么说,左掌已经做着哄女人专用动作。
放在女人的背脊上,轻轻拍了拍,安抚着她。
顿时,若音就觉得后背跟触电似得,鸡皮疙瘩就从脚底往身上蔓延。
她扭捏地耸了耸肩膀,躲避了男人的魔爪。
抬脚往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下。
这个坏男人,安抚人就安抚人,轻轻拍两下得了。
非得上下抚动,弄得她背脊痒得不要不要的。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四爷面不改色的扫了自个的指腹一眼,就在女人身旁坐下。
两个人中间,隔着个红木小桌几。
然后,他的目光,随意扫了扫屋里摆满鲜花的角落。
随意指了指一瓶花,淡淡问道:“这些花,可都是你插的?”
“对呀。”她点点头。
“爷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种粗活,尽管交给奴才去做。”
“这哪里是粗活嘛,明明挺陶冶情操的呀。”若音不认同地道。
四爷:“......”
见他不回,若音甜美地道:“女人天生就是爱鲜花这些啊,也是一种情趣嘛,而且,冬天太过萧条,屋里放些花花草草才好呢,这就叫做......依花草树木之自然生态,掌握季节之变化。”
身为直男的四爷,倒是知道女人爱花。
但他自个不喜欢花,他的院子,基本都是树和草,很少有花。
所以,他不太能理解女人这种想法。
四爷斜眼睨了眼女人的手。
那是一双雪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上面涂着海棠红的丹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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