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张燕,董卓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张燕,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世人传言本王为屠夫,本王就必须是屠夫吗?若是如此,本王倒是要重新估量下是不是要将你们这些人收在手下了。”
董卓的笑声,顿时让张燕这边的一群人纷纷变色,脸上怒意横生,只是当董卓后面的话一说出后,一群人的脸色却又不由纷纷变成了恐慌,饶是张燕心神已够坚定,此时也不由被董卓的动作给弄的心思起伏,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外如是。
“雍王说笑了,世人传言如何可信,张燕又非是有眼无珠,雍王治下民殷国富,百姓安居乐业,试问天下间有何人能够做到如此?张燕虽无大才,也知道善恶对错,只是事关手下一众兄弟性命,由不得张燕不为他们乞求上一回。”不经意间的一个小马屁,拍的董卓心头舒坦,如今想想也是,之前几年时间的努力已见成效了,对他对天下人而言,都实为是一件可名流千古的佳事,这让董卓心中如何不美得冒泡呢。
“哈哈,好,你果然是个明白人,外夷凶残,中原之地那些腐儒如何能够知道边地之人的苦楚?匈奴强大时大军犯境,弱小时亦是念念犯境,杀我百姓,虏我女人,抢我钱帛,肆虐边地,何曾有将我大汉之人当过人来看待?一群畜生一样的东西杀了就杀了,难不成还要留着他们让他们继续祸乱我边地百姓吗?”狂然一笑,董卓顿时大叫出声,仿若又想起了边地百姓所遭受的磨难,又似乎是想到了草原之战的那段峥嵘岁月,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慷慨激昂。
董卓边上,许褚仍旧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漠不关心,而太史慈的脸上则随着董卓的话不由露出了一抹狂热,望向董卓的眼光也变得越的尊崇,倒是张燕在董卓的诉说之下,眼神之中却是挂起了一丝迷茫,怔怔出神。
“走,进去说。”这一次,却是董卓忽然主动,冲着张燕相让一声后自顾的抬脚走动起来,望着不远处的房舍走了过去,众人见了连忙跟上。
房舍很简陋,直接建在树林丛中,也许是久未有人居住,寥寥的二三十栋都显得破败不已,其中大多都有着修葺的痕迹,估计是张燕他们在住进来之后自己动手修葺的。
“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此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一些,黑山贼盘踞太上山中,不但将并州与冀州遥遥隔开,阻住了两地之间的连通,对整个太行山周边的百姓影响更是恶劣,不管如何,在本王占据冀州之后,太行山的问题就必须解决掉,而如今,本王正要与袁绍对战,也不希望在自己的身后有着这么一个威胁存在。”几人刚刚坐下后,董卓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出声。
“雍王的来意张燕知道,自昔年动乱开始,我们这些人就成了官僚眼中的战功,不分老弱,不分对错,只要是能够为他们获利的,谁都会奔上来啃上一口,没有人会去在意我们之中,有多少人一生之中都不曾为恶一次,有多少人又是被他们逼迫的走投无路不得不铤而走险,我们也是普通的老百姓,能够安分守己的活着,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干这些个杀头灭族的事情?”
“既然雍王直说,那张燕也就不藏着掩着了,山中的大都是些活不下去的人,昔年冒犯雍王,除了不知道并州所属乃是雍王麾下之外,亦是因为这些年来山中的人越来越多,自给自足已经不足以让所有人都活下去,我们也知道袁绍是想让我们充当炮灰去,可是面对着他许诺的粮食,我们只能出兵。”
“跟冀州毗邻了这么多年,袁绍一直就没有将我们当人看过,只要是有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人的,不说是他,天下间的诸侯几乎都是以世家起身,没有人会拿我们当回事,遍观天下,也只有雍王能善待百姓,当然,我们这些人都是反贼,也不期待能够与雍王治下的百姓受雍王同等的对待,只要雍王肯给他们一条活路,张燕此生就是雍王的人了。”不知道是一口气说的多了,还是心绪难平,话音落下的张燕胸脯当即剧烈的起伏起来。
“俺们也是,别说是刀山火海,就是雍王现在让俺们自戮于此,俺们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屋子的地方不大,跟随着进来的人没有多少,可是在张燕的话音落下后,跟着进来的其余六个壮汉顿时轰然跪倒在地。
谁不怕死?是人都没有不怕的,可是此时,看着眼前的这六个神色郑重慨然赴死的汉子,董卓当即被深深的震撼了,与他手下那些亲卫以及世家所养的死士不同,他们这些人带给他的冲击更加猛烈,因为董卓很清楚他们所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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