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厉害,胡骑的尖啸之声和各种诅咒与辱骂之声,诸如“吴狗去死”“我要砍十个脑袋做酒杯”之类的话,也都清晰入耳,沈田子的手,伸向了沈三双刚才给射穿的脑袋,那根仍然在滴血的长箭,抓住了箭头,猛地一用力,箭头连同着几寸的箭杆,齐齐折断,伴随着他的低吼:“三双兄弟,你放心,杀你者,我必会用这箭头,了结他的性命,卡德罗,我一定会找到他!”
第三轮的箭雨,带着死亡的呼啸,直飞而来,而俱装甲骑的战吼之声,响彻天地,齐声的“呜--拉”的突刺狂吼,几乎能让这些吴兵们的心,从嗓子眼跳出来,六七个沙囊,被劲弓射得从车飞直飞出去,在空中飞出六七步,才重重地砸到地上,如果刚才站在车上的是人,也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沈田子突然大吼道:“拉土囊,给老子狠狠地砸!”
上百根绳索几乎是在一瞬间猛地扯动,这些中满了箭的沙包土囊,顿时就从车上给迅速地拉到了后面,两人一组的军士,扛起这些沙囊,用出吃奶的劲,就向着二十步外,那一整排端着长槊,吼着呜啦,站在马镫之上,几乎是御风飞突的俱装甲骑们,扔了过去!
二三十个沙囊,被多杆长箭射穿,一边在空中飞舞,一边飞快地向下撒着沙土,被这劲风一吹,几乎形成了一道沙尘暴,把二十步外这些突击的俱装甲骑们,卷进了这沙暴之中,很多正在瞪着血红的眼睛,夹槊突击的骑士,突然间就此给这样风尘迷了眼,等待而来的箭雨没到,却来了一阵沙尘暴,让不少人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连呜啦的战吼也喊不出来了,气势一下子降了不少。
沈田子那人熊般的身躯,猛然起立,他赤着双臂,那臂甲在刚才就给他卸下了,两臂之上那暴突的肌肉块子和青筋,让他瞬间发出了巨灵神般的力量,手中抄着的这杆槊身猛地一挑一挺,空着的这辆两轮抛杆车,凌空飞起,向着已经冲到十步左右的那一排俱装甲骑,狠狠地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二十多辆散布在阵前的小车之后,二十余名最强壮的力士,也都跟沈田子一样,挑起小车的车轮,砸向了对面的俱装甲骑,一时间,空中沙包与木车同飞,沙暴共烟尘一色,如同一阵黄色的长龙,卷向了潮水般冲向晋军步阵的俱装甲骑们。
“彭”“啪”“咔”,沙包和小车砸中俱装甲骑的声音,不绝于耳,随之而来的,则是全身包裹在铁盔铁甲中的俱装甲骑,翻身落马的声音,这些毕竟是一两百斤的重物,在如此密集的地方齐射,让同样以密集阵形冲锋的俱装甲骑们,根本无法闪避,更无法后退。
只一个照面,就有二十余骑给生生地砸倒在地,与弓箭射中他们不同的是,弓箭即使可以破甲杀人,哪怕是尸体坐在马上,马儿的惯性仍然可以让这一骑冲开防线。
可是被沙囊和小车砸中的人,却是连人带马都立即倒地,甚至在地上会瞬间形成新的障碍物,把十步之后跟进冲击的下一排骑士,也纷纷绊倒在地,气势一往无前的甲骑突击,居然一下子就倒了半队的骑士,四五十骑还没碰到对方的步兵,就落马仆地,一命呜呼!
可是,仍然有三十余骑骑术高超的家伙,在如此突然的变化之中,仍然是靠着铁骑的本能作出了反应,他们的座骑如同有灵性一般地跃过地上的尸体和沙包,长槊前出,向着对面已经全无防护的吴兵阵列,发出死亡的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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