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呍
庾长庆拉下了面当,策马转向了步阵的右侧,他的手势在不断地比划着,由身边的传令兵迅速地通过旗语下达命令:“列阵,准备反冲击!”
沈田子奔回了刚才的小车之前,一边的沈白看着他,笑道:“三哥,你还是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要扔下兄弟们不管了呢。”
沈田子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你小子管好你这张破嘴,是在说我诈伤临阵脱逃吗?”
沈白摇了摇头:“三哥,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他看着沈田子手上的那伤带,刚才挖出一块肉片的地方,仍然是殷红一片,可以看得出,仍然在渗着血。
沈白叹道:“你伤的真的不轻,这时候下去治疗,没人会说你的,这里有我们就行,你完全不必在这里拿命去拼的。”
沈田子咬了咬牙:“要换了别的燕军,也许我会交给你们打,但这些狗东西不一样,这些是俱装甲骑啊,上次临朐一战,咱们沈家四百七十三条命,都送在他们手上,我们却是没有把所有突进阵里的俱装甲骑消灭,还让他们跑了,今天这帮兔崽子自己送上来,如此难得的报仇机会,只要我还能动,又怎么能错过?”
沈白的神色一凛,点了点头:“上次的战斗我没赶上,三个月前才轮换过来,没考虑到三哥你的心情,是我的错,上次的四百多兄弟走的惨烈,不过这回,我们一定会不比他们差的!”
沈田子咬着牙,看着对面已经渐渐地向着本方阵线小跑,加速,带起冲天烟尘的俱装甲骑,双眼圆睁:“这一战,不留活口,杀无赦!”
测距兵沈三双,伏在最前面的一辆小车上的沙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大地,散落各处的军械盔甲,以及七零八落的尸体,他毫不在意,只有远处的那些飞奔的马蹄,那十匹马一队,整齐划一,甚至连步伐都一模一样的俱装甲骑的线性阵列,才是他要观测的。
沈三双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一样,可他的吼声,却是在周围五十步内回荡着,让每個后队的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敌距,一百五十步!”
沈田子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他就站在沈三双的身后,身子半蹲,手里抄着那根断头的步槊,槊身紧紧地卡在车轮幅之间,从这根槊杆之上,他能感受到大地在微微地震动着,即使从这连车带土囊,重四五百斤的大车上,也能传来那让人心跳加速的抖动,越来越近,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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