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阵中,王镇之坐在一辆由辎重车临时改装而成的舆车之上,上面打着蓝色的冠盖,而到彦之和王国儿则持着兵器,骑着战马,分列舆车两侧,而舆车的四周,则是三百名全副武装,包裹在钢甲之中的北府战士,与前面的军阵之中那种不安的骚动相比,这三百名铁甲战士,却是如此地平静,只有曜日的精甲,让这最沉默的三百甲士,成为全阵之中,反而是最吸引人目光的一群人。
王镇之的眉头一皱:“这些羌贼是搞什么名堂,居然肯放回那些给掳掠的妇人?国儿,你怎么看?”
王国儿哈哈一笑:“定是我们来的太快,贼人措手不及,想要跟以前的孙恩贼寇一样,扔下女人和一些抢来的财物,引得我军争抢,然后趁机逃跑。主公,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我们直接杀过去,定可让敌军片甲不留!”
王镇之摇了摇头:“万万不可,那些给掳走的妇人和女子还在敌军手中,形同人质,这时候要是攻击的话,会玉石俱焚,你可别忘了,前军可是有数百名这样给抢走了家中女眷的各村丁壮民夫,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解救自己的女人,若是现在攻击,让这些女子死在阵前,你就不怕这些村夫们当场哗变吗?”
到彦之正色道:“王司马,这个时候不能妇人之仁,落入贼手的女子,早已经失去贞节,可谓生不如死,即使是救回来,恐怕也会是大麻烦,二柱子这些村夫们肯主动投军战斗,最主要的还是杀贼报仇,而不是迎回这些已经不再干净的妇人,若是因为要救这些女人,让大军陷入险境,或者是失去战机,那是得不偿失的事。”
王镇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那按到军主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到彦之想了一下:“大军暂时不动,让各村民夫们上前接走自己的女人,若是敌军趁机而退,我们就追上去,要是敌军趁机进攻,我们大军不动,最多损失一些民夫,后面可以相机而动。”
王镇之点了点头:“到军主之策甚好,就按你说的办,传令前军二柱子等壮士,让他们去迎回自己的妇人。”
很快,王镇之的命令通过旗语与鼓角之声传到了前方,而二柱子等几百名民夫,则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奔向了对面,与此同时,那些羌骑阵前的女子,也都开始了奔跑,一个个脸上挂着泪珠,捂着自己胸前的几缕遮羞的布条,提前腰间的羊皮短裙,赤着脚,就向着对面跑去。
有两百多名本来穿着皮甲,或者是拿着弓箭的晋军士卒,也是扔下了武器,跟着那些民夫一起奔出了阵,王镇之的眉头一皱:“怎么有些军士也跑出去了?”
王国儿勾了勾嘴角,喃喃道:“只怕,只怕是有些打光棍的军士,也想趁这个机会,捡回几个没人认领的女人回来吧,前军的刘校尉是干什么吃的,约束属下如此不力,该罚!”
王镇之咬了咬牙:“罢了,总归救回一个是一个,快快令前方的将士们,重新整好队型,不要给敌军可乘之机!”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对面响起了一阵鸣锣之声,只见就在对面的羌骑阵中,不少骑兵扔下了一个个地包裹,箱子,还有一些皮甲与矛槊于地下,调转马头,发出阵阵地呼喝之声,就向回奔去,而苟林的那面羊皮大旗,也跟着倒下,直向后去。
朱超石看着身边正在拨转马头的苟林,沉声道:“林子,你什么意思,放回女人,还要抛弃辎重逃跑吗?”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