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忽儿的脸色一变,一如所有在场的军官们,一个性急的家伙更是直接叫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大燕无敌的军队,国师的将帅之才,还有陛下的御驾亲征,怎么会,怎么会输?”
哈里忽儿定了定神,看着面色阴沉的贺兰敏:“是不是,是不是中了晋军的诡计和埋伏,一时不利,初战小却?”
几个人开始附和道:“一定是这样的,我们可是二十多万虎狼之师啊,最多是一时小却,初战试探吃点小亏罢了,说不定,还是国师的诱敌诈败之计呢。”
“就是就是,上次就是收缩了山南的兵马,诱晋军来犯,结果不是阵斩了那晋军前锋大将孟龙符吗?夫人,还是你告诉我们此事的呢。”
殿内的气氛又恢复了轻松和热烈,仿佛败仗也不复存在了,贺兰敏冷冷地说道:“如果只是初战小败或者是诱敌,你们觉得我还有必要把你们这样集中到这里,作处置叛徒之事吗?”
她说到这里,看着哈里忽儿,沉声道:“虽然我也不想承认此事,但我必须说,此战,我军惨败,不是什么前军失利或者是诱敌,就是正面惨败,大败,至少十万以上的将士战死,余皆溃散,无论是国师,还是陛下,现在都下落不明,多位大将战死,我接到的消息,是我兄长贺兰卢亲自发回的,我们贺兰部这次也是损失惨重,宇文大人战死,仆骨大人重伤,兄长所部也是损失过半,现在晋军还在后面追杀我们,只怕这两天,就会追到广固了。”
殿内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寂,沉寂到连那些火光跳动的声音,都清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这下不会再有人心存幻想了,大家面面相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贺兰敏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消息,我已经通过多个渠道得到了证实,并非我兄长的一面之词,现在陛下和国师没有消息,去向不明,不知道是不是战死于乱军之中或者是俘虏,又或者是突出了重围,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作为留守的兵马,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做我们份内之事了。”
哈里忽儿咬了咬牙:“夫人,我们应该做什么事?”
贺兰敏的眼中冷芒一闪:“现在城中主事的是尚书令韩范,他是汉人,并不可靠,这次听我兄长说,汉人兵将出工不出力,只怕是有了异心,刘裕刚过大岘山时,就有前面的余孽辟闾道秀率了一些族人去投奔,这次刘裕大胜,只怕青州各地的汉人都会争相去投奔。我们要守住广固,一定要让可靠的人马防守,那些个汉人,可不能再留在城中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下子来了劲:“城中的汉人本就不多,多是我大燕的汉人官员的家眷,嘿嘿,这些人可都是家产丰厚啊,我们早就看着这些肥羊馋啦,只是因为先帝的命令,不允许我们掳掠都城的汉人,说是要礼敬士人,哼,他们本就是给我们打败和征服的奴隶,却爬到了我们的头上,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夫人,你下令吧,要我们怎么做?”
贺兰敏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可怕的凌厉之色:“你们都是我们贺兰部的旧部,在贺兰部的时候,咱们可是赏罚分明,有功的赏,掳掠的归各自所有,先帝为了收拾齐地人心,暂时对那些汉人宽容,但他们终归不是自己人,这回大战,要不是因为这些汉人的背叛,我们也不会输得这么惨。现在,你们去城中的这些汉人家中,把他们通通给赶走,家产充公,因为接下来我们马上要面临守城战,所有的物资要集中统一管制,你们现在也没法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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