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收住了话,看着刘裕,说道:“左翼打得这么惨烈,那些燕军可真是不怕死,战场的残酷,今天我算是领教到了。”
刘裕点了点头:“看来黑袍临阵斩了公孙归还是有效果的,当然,贺兰部的骑兵也确实是凶悍异常,不闻鸣金之声,也是死战不退,大概也是因为前面的战斗中,他们很多人的亲友都死了,这会儿靠着一股血气之勇和复仇之气在撑着,想要硬破我们的车阵。”
王妙音轻启朱唇:“可是就连我这个女流之辈都能看出,这些不能骑马,只能下马步战的胡虏,跟我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重装步兵这样打,毫无胜算,现在连能占领一辆车,打开一个缺口的都没有,这样上来,只是白白地损失人命,究竟是图什么?”
庾悦惊讶地上下打量着王妙音,这让王妙音有些不适,看向了庾悦:“庾参军,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庾悦摇了摇头:“不是,我,臣只是奇怪,刚才的战斗,怎么皇后殿下,皇后殿下没有任何不适?”
王妙音微微一笑:“原来庚参军奇怪的是这个。可能你有所不知,当年淝水之战时,我也曾经到过战场,亲眼目睹过这些可怕的场景,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再说后来我也在桓玄的绑架下,在荆州目睹过很多战事,现在这些场面,已经不能再让我大吐一场了。”
庾悦恍然大悟:“啊呀,原来如此,皇后殿下真的是让臣大开眼界。看来我们世家子弟,应该都以皇后殿下为楷模,多习兵事才行啊。”
王妙音看向了刘裕,说道:“刘车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刘裕转头看了一眼仍然不动的帅旗,淡然道:“敌军不顾伤亡,死战不退,那要么是想让我军疲劳,要么是想借人数优势强行破阵。但现在这情况,他们很清楚,我军的战力远在他们下马骑兵之上,又有坚固车阵为依托,强攻不过是徒增伤亡,他们的兵力不比我军的侧翼兵力多出多少,想靠人数优势强行破阵也不可能,再打下去,只怕他们的尸体都会挡住攻击的通路了。”
“但即使如此,他们还在这里坚持,这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希望我们也继续投入兵力,让更多的人拥挤在这狭窄的空间里。”
王妙音双眼一亮:“然后,用投石车,重弩炮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密集阵型的我军造成重大伤亡?”
刘裕微微一笑:“恐怕,还有更狠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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