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看了一眼刘敬宣:“阿寿,你带辟闾兄弟先下去吧,他应该也是带了不少族人和旧部来投奔,到时候你好好安排,希望能成为你以后手下一支可以建功立业的劲旅。”
刘敬宣的心头一热,他从刘裕的话中听得明白,现在自己的手下人手不足,刘裕这样安排,等于把这次伐燕的过程中,能新招募的兵马都优先划到了他的部下,一如当年刘毅西征,短短一两年时间,就让自己有了数万部下,而南燕这样的大国,一旦消灭掉,坐拥青州,尤其是有辟闾家这样在齐地有巨大影响力的土豪相助,那有个三五年时间,在这里有个十万精兵,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刘敬宣咬了咬牙,一抱拳:“多谢大帅,末将必不辱使命,辟闾兄弟,就随我来。”
当刘敬宣带着辟闾道秀,辟闾安等人离开后,刘裕看向了那个在前方恭立许久的传令兵,沉声道:“前方情况如何?”
传令兵的眼中泪光闪闪,行着军礼,声音也变得哽咽:“前军刘将军回报,我军成功抢战巨蔑水源,阻止了燕军在水源里下蛊作咒的阴谋。孟龙符将军,孟龙符将军他…………”
刘裕的脸色一变,一边的向弥叫道:“猛龙怎么了?!”
传令兵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孟将军他,战死!”
半个时辰之后,大岘山北,五里,一个不大的小丘之上,一座临时搭设的帐幕座落于此,与其说是帐幕,不如说是一个方圆三丈,四周插着十余根木杆,然后用一圈长约十余丈的幕布围起来的简易围幕,乃是行军作战中,最紧急的情况下召集军议时所用。
而现在在这围幕之中,只坐着三个人,刘裕的眼中泪光闪闪,坐在南边的胡床之上,而刘穆之和王神爱则分坐两侧,三人神色各异,帐中的气氛,也是难言的压抑和沉重。
还是刘穆之长叹一声,打破了这难言的尴尬气氛:“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但是现在,我们来不及悲痛,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才是最重要的事。寄奴,你是全军主帅,不要让将士们看出你的悲伤。”
刘裕咬着牙:“在外面我可以显得不在意,但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我真的忍不住我的悲伤,是我害了猛龙,我不应该让他如此勉强!”
王妙音平静地说道:“裕哥哥,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猛龙的牺牲,是为全军抢水而牺牲的,如果他不去,那燕军在水中下毒的阴谋就会得逞,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个人,可能会是成千上万的将士,甚至,整个北伐,也许会因此而失败。对于猛龙,是不幸的,但对于大军,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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