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微微一笑:“我和大国师讨论的,可不止于这些啊。有些话,我跟他也没说,得向天王单独进言。”
姚兴咬了咬牙,挥挥手:“全都退下,我跟来使有要事相摘。”
大殿之中,只剩下了这二人,陶渊明叹了口气:“其实,国师肯帮我进言,是因为我答应全力助他在大晋传播佛教,而我也希望以佛教的平和,禁杀,轮回,因果的这些理论,劝谏那些个动不动就想要发动战争,涂炭生灵的丘八们。所以,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姚兴微微一笑:“陶公啊,我实在是看不懂你这个人,上次来为了刘裕强要十二郡,几乎是在赌自己的命,可这次,秘密来见我,却是做背叛国家之事,我究竟该不该信你呢?”
陶渊明正色道:“我没有背叛国家,而是在拯救国家,刘裕并不代表国家,上次出使,是因为我相信他要我做的,是正义之事,可以不动刀兵,不害百姓而取得大晋的失地,可是我错了,他得寸进尺,借着要回南阳十二郡的名望,进一步凌虐皇帝,排除异已,甚至迁移百姓,屯田江北,这摆明了是想继续发动战争,要知道,他是跟南燕有过互不侵犯协议的,可现在却是要准备撕毁协议,大动干戈了,他今天可以背叛南燕,明天就可以背叛和天王达成的协议,甚至连理由都是现成的,就冲着天王收留了桓谦等人,他也可以开战的。”
姚兴叹了口气:“归还南阳十二郡,是我们当时一起犯的错误,现在,我们应该弥补这个错误了,这回我让桓谦跟着仇池军队一起去西蜀,其实,我现在也有些后悔了。”
陶渊明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桓谦入蜀?天王是打算是让桓谦就留在那里,招兵买马,将来反攻荆州吗?可是谯纵又岂会容他?”
姚兴摇了摇头:“所以我后悔了啊,当时我多次劝他不要去,但桓谦执意要走,他说蜀人屠了毛氏一门,跟晋国是深仇大恨,不可调和,当年桓温征服成汉时,也有些旧部留守西蜀,已历数十年,现在在关中,他招不来什么旧党,可去了西蜀,也许有些机会。”
陶渊明笑道:“谯纵不要他的命都算是好的了,毛氏给灭,不就是因为强龙压了这些蜀中的地头蛇吗?而他连强龙都算不上,天王最好还是给杨家下令,让他们如果撤军的时候,带上桓谦回来吧,有这个桓谦在,也许将来还在继续在荆州作乱,反攻晋国的机会。”
姚兴勾了勾嘴角:“好了,现在我兵也出了,你应该满意了,国师说,你会给我足够的回报,那这回报,是什么?”
陶渊明正色道:“这次只要你能挡住刘敬宣的讨伐军,让晋军无功而返,你保住的不仅仅就是一个西蜀了,谯纵对你的效忠于臣服,甚至割点川北州郡,其实都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一战如果不胜,在晋国会产生连锁反应,刘敬宣伐蜀,刘道规副之,这可是刘裕力排众议争取来的机会。”
“刘毅和何无忌对这次的出征都很不满意,要不是刘敬宣交出了手中的军队,何无忌是不会同意的,以京八党的机制,三巨头中两人反对,那就无法进行。所以,刘敬宣如果不胜,最后就是刘毅必然会发难,要求重重地治罪刘敬宣和刘道规,如此一来,就会引发北府军巨头的新一轮内斗,只有他们斗起来,才会无暇对外兴兵,大晋百姓和周围的邻国,才会得到安宁。天王,你说,这战是不是很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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