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勾了勾嘴角:“你跟刘婷云之间在建康城的关系,那是抹不掉的,刘裕和刘穆之一定会在此事上追查,也许,他们会反过来,从你的身上来突破刘婷云。”
陶渊明点了点头:“这点我早就想到了,不过当时只有我和刘婷云两个人在场,就算桓升这个小娃娃也听到了些什么,但他早就给杀了,也出卖不了我。何况,我还就是等着刘穆之或者是徐羡之来查我的底细,这样我才有足够的理由离开刘裕。”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道疑虑:“你说什么,你要离开刘裕?你没吃东西吃坏脑子吧。”
陶渊明微微一笑:“这是我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事,在刘裕的身边,我得不到什么,真正要打击刘裕,只有从离开他开始。”
黑袍的眉头一皱:“这跟我们的计划完全不一样,而且,你这话什么意思?”
陶渊明叹了口气:“原来我们的计划,是要我在刘裕手下建功立业,然后一步步地上升,最后得到他的信任,成为他在朝中的代理人,到了这步再慢慢利用手中的政治权力,分化瓦解刘裕的手下,最后让他众叛亲离,无法立足。”
黑袍点了点头:“难道现在这个计划执行不成了吗?”
陶渊明正色道:“是的,自从我见到刘穆之的第一眼起,我就很确定,这个计划不可能成功了。无论我多努力,多隐蔽,立了多大的功劳,都不可能超过刘穆之。刘裕以后真的想要掌天下大权,那他用来真正控制朝政的,只会是这个死胖子,绝不可能是我!”
说到这里,陶渊明紧紧地咬着牙齿:“而且,这个死胖子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在他的面前,我甚至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每句话在说之前都要反复地去想会不会留下破绽和漏洞,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一想到要在这家伙身边这样过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天我离开他家宴会后,几乎整个人都要瘫软了,贴身内衣全部湿透。前辈,就算是在你和主公面前,我也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过。”
黑袍点了点头:“因为在我们这里,熟知你的本来面目和底细,你也不用隐瞒什么。可是在刘穆之面前,你却要极力地隐瞒自己的身份。当然不一样。罢了,如果你自觉无法胜任,那还是早点离开的好,毕竟,刘穆之确实是厉害角色,我还得另想办法解决掉他。不过,你说的离开刘裕是你的计划,可以更有效地打击他,这又是何意?”
陶渊明笑了起来:“让刘穆之背上一个嫉妒贤能,逼走名士的恶名,绝天下大才投奔刘裕之路,然后可以利用一个在野隐士的身份写文作诗嘲讽刘裕的各种强国政令,不比刘婷云那些制造冲突的手段,来得更高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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