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狂暴的喘息之声,也渐渐地平息,他看着卞范之的脸,正色道:“老卞,还是你厉害,要不是你劝,我差点犯下大错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看管这两个家伙,然后跟刘毅讨价还价?”
卞范之点了点头:“刘毅前一阵在湓口的时候抢了司马德文的老婆,看来是有意以后扶立司马德文,取代司马德宗,他和刘裕终将会争权夺利,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在北府军中制造内讧。”
“只要你现在把姿态放低,可以自去大楚的帝号,改侍奉晋帝,然后跟刘毅议和,以送回司马德文为条件,让他撤兵,荆州继续留给你,加你为荆州刺史,袭南郡公,如此一来,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先帝的大业,假以时日,荆州人心收服,等北府军内讧,就可以趁机起事了。”
桓振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把司马德宗这个傀儡皇帝抓在我手上,而司马德文放给刘毅,让刘毅找机会去行废立之事,引发北府军内讧?然后我再出兵收拾他们?”
卞范之微微一笑:“那个刘毅现在的女人,前大楚皇后刘婷云,为了保命一定会极力促成此事的,就算他们不会马上打起来,但只要心生嫌隙,就无法形成合力,至少刘毅会把带着司马德文回建康看得比跟我们继续打下去还要重,再说有皇帝的诏书在,北府军也有退兵的理由。只要给我们半年时间,就可以收拾因为失败太快而一时失散的人心,再用北府军,京口佬们杀害五岁孩子这样的暴行,拉起荆湘父老的仇恨,一句话,只要缓过这半年,那至少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雄居荆湘,待机再起!”
桓振咬了咬牙:“就按你说的办。”
他转过身,直接就向着殿外走去:“老卞,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不想对着那两个家伙下跪行礼。”
卞范之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桓振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你真的能力挽狂澜,让大楚逃过这一劫吗?”
巴陵城外,北府军营。
帅帐之中,刘毅将袍大铠,正襟危坐,两侧的北府诸将个个盔明甲亮,正前方的地上,摆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刘藩站在人头的后面,面带得色:“这颗首级,是末将亲自砍下的巴陵守将王稚徽的人头,加上前一阵偷袭寻阳的那几个桓氏旧党,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骚扰大军后路的这些桓楚旧部,终于给肃清了。”
可是帐中的人,没有一个面露笑容,个个眉头紧锁,愁眉不展。刘毅向着刘藩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做得很好,刘藩,暂且退下吧,这里还有重要的军机要商议。”
当刘藩捧着王稚徽的首级,退出大帐后,何无忌长叹一声:“希乐,我早就说过,不要在后面这些小贼身上浪费时间,大军早点去江陵,保护陛下,可你就是不听,你看现在怎么样,巴陵是拿下了,可是最重要的江陵却丢了。连陛下兄弟都重新落入贼手,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我可是万死也难赎罪啊。”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