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中山城外,北魏军大营。
拓跋珪头戴羽冠,手持着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大漠之主威仪的权杖,目光阴冷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灰头土脸的两个人,他们的身上,那本来名贵异常的披风和盔甲,这会儿已经是歪歪斜斜,满是尘土,即使是不懂军事的人也知道,这是两个败军之将,如果看着他们脚上那上好的犀皮靴子,会让人惊讶,这二人会是贵不可言的大部落首领,继而会产生疑问,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两个如此的贵人,落得这般光景?
拓跋珪的声音中冷酷而不带一丝感情:“拓跋仪,贺兰卢,你们两位,是两大部落的首领,你们的部下,是我们大魏除了拓跋氏本部人马外,最精锐的部队,八万大军,围攻一个邺城,城中守军不满四万,二比一的优势,就算攻城不克,也不至于说一夜之间,八万大军损失过半,就算是四万头猪,让人排着队杀,只怕一天也砍不完吧,朕很想知道,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
拓跋仪咬了咬牙,头直接接触到了地面:“罪臣已经把这战的详细经过,写成了塘报上报给陛下,请陛下详察!”
拓跋珪突然厉声道:“塘报塘报,要是只看这个塘报,还要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朕现在就是要你们两个,当着所有头人,大人们的面,把这一战是怎么打的,说得清楚明白!”
拓跋仪咬了咬牙,几乎与贺兰卢同时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同时燃起了愤怒的火花,异口同声地指向了对方,说道:“都是他!”
拓跋珪冷笑道:“很好,朕现在看到了两分完全不同的塘报,所以现在朕要你们自己对质,把事情给说清楚!”
拓跋仪沉声道:“这次邺城战败,完全就是因为贺兰部抢功在先,他们仗着先到邺城,不服从大王的调令,不按军令把攻取邺城的任务移交给我部,反而率先攻打邺城,我三番五次地向贺兰卢强调了陛下的旨意,可他就是不听啊。”
贺兰卢大声道:“陛下,属下出发前,您下的令是河北各州郡,大家凭本事自取,先到者可以攻城,后到者只能配合他部,我们早拓跋仪半天到达邺城,按您的旨意,邺城应该是我部攻取才对。为何凭他拓跋仪的一句话,就要我走?这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拓跋珪勾了勾嘴角:“让拓跋仪攻打邺城是我后来下的命令,来不及通知各部,由他持我的金箭来约束各部,难道他没有给你出示这个金箭吗?”
贺兰卢咬了咬牙:“他是出示了,但是此事如果没有陛下的亲自正式旨意,如何能服我贺兰部人心?金箭只能用来调兵,可不能强行地制止各部按您之前的旨意攻城,这是草原的规矩,即使是大汗,也不能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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