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惊得所有在河中的人,包括在河岸之上的天师道弟子们,全都目瞪口呆,没人能想得明白,刚才还如死尸一样沉于河底,甚至浮不起来的刘裕,是怎么一下子又原地复活,甚至出手就杀掉了那沈青云,这沈青云即使是在天师道总坛,也是剑术极高的精英弟子,能稳胜他的,也不过是徐道覆等少数四五人而已,却是在暴起的刘裕面前,一个照面就没了命,如此的力量,速度和惊人的杀气,怎么能让人相信?
刘裕的左肩,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外面,肩甲尽碎,而整个肩头,肿得比平时粗了一倍不止,连同他本就比很多人大腿都要粗的上臂,更是如同牛腿一样,只是除了那钢铁般的肌肉之外,他的肩头,插着一根无羽箭杆,长达一尺有余,稳稳地钉在他的锁骨之下,如果从背后看,直接从刘裕的后肩胛骨透出,露在背后的三棱箭尖,闪着乌青色的光芒,谁都知道,这得是多厉害的剧毒,才能达到如此的效果!
刘毅不可思议地在小岗之上摇着头,玄武的青铜面具之后,双眼之中流露出了几分不信,几分恐惧,他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这是最厉害的七步断魂,只要两滴,就可以毒死一头巨牛,我在箭头上加了三倍的量,哪怕是一百个壮汉,都没命了,刘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他不是人,鬼,他是鬼,他一定是鬼!”
卢循咬了咬牙:“你确定这是七步断魂,不是别的什么药吗?”
刘毅吼了起来:“这还能有假?你没看到他肩膀成啥样了吗?整个皮肤都青掉了,血脉经脉都是乌青乌青的,毒气早就进了心脉,寻常人十条命都没了!”
卢循沉声道:“这刘裕,大概,大概体制异于常人,上次在漳水之上,身中黑火也留了条命,不过,不过我就不信,要是没了脑袋,他还能活!”
徐道覆一咬牙,抄起了大锤,厉声道:“不错,卢师兄说得对,就不信他没了脑袋还有命在,天师道友们,给我上,砍了这厮的脑袋!”
几十名在河中的天师道弟子如梦初醒,大吼着提着刀剑冲了上来,刘裕的心中,如同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着,他的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无尽的力量,而心中的那个声音在大叫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光所有跟你作对的贼人!”
刘裕把斩龙大刀狠狠地从沈青云的肚子里抽出,飞起一脚,把他的尸体踢得凌空而起,撞到了两个冲在最前面的妖贼身上,二人惨叫着跟着沈青云的尸体一起摔在了河里,这本来齐腰深的河中央,把二人直接就整个淹没,很快,就连那串急速上升的气泡也没有了。
而与此同时,刘裕插刀于河床之中,右手抓住自己肩头的箭柄,狠狠地一拔,透及肩胛的这枝长箭,居然给他一手就拔了出来,甚至一丈以内的人,可以听到骨骼与箭杆摩擦的声音,而这一拔之下,更是可以看得清楚,箭杆之上,已经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青蓝色,如同靛青一样的汁液,伴随着几处骨碴子,本是白色的骨头,已经开始发黑,恶臭的味道,传遍四周,即使是站在河堤之上的众多天师道弟子,也是闻之欲呕吐,可见这毒药,是如何地霸道凶猛。
可是就这样眉头也不皱一下,就生拔箭矢的人,更是突破了人类耐受力的极限,所有看着他的妖贼,脑子里只生出了一个念头:他不是人,他不是人!是魔鬼,最可怕的魔鬼!
刘裕拔矢出体,右手一扬一甩,正中一个冲向自己的天师道弟子的咽喉,这一下的力量如此之大,速度如此之快,竟然直接以一箭之力,把他的整个脖子打断,脑袋从脖子之上直接飞了起来,靠着惯性向前飞了两三步,然后跟着无头的身体一起,重重地栽倒在了河水之中,激起一片水花,而本来清澈的河水,溅起的水花也变出一汪碧蓝,一如刘裕肩头的颜色,可见这毒药的威力尚存。
刘裕哈哈一笑,左肩猛地一扯一动,“喀喇喇”一阵骨节作响的声音,本来因为过度的肿胀,而看起来无法移动的左臂,居然就这样给生生地扭转了过来,箭痕之处,一阵青蓝色的污血横流,却是很快开始如速冻一样,结起了一层蓝黑色的痂,即使是刘裕开始如大风车一样地抡起手臂,也不再向外冒血了。
几十名在河中的天师道弟子们,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又开始扑向了刘裕,这些人都是好勇斗狠,极为凶悍的杀手,一辈子刀尖舔血,恐怖可怕的杀场见了不知多少,更是临敌经验极为丰富,在这不大的河床之中,转头逃跑,只会把后背让给这个可怕的杀神,以刘裕之前表现出来的速度和力量,无人可以逃得一命,只有并力而上,与之搏斗,方有死中求生的可能。
刘裕一脚踢尸,一箭毙敌之后,豪气万丈,直接双手持起斩龙大刀,虎吼道:“挡我者死!”也不闪不避,在河中大踏步地就向前移,大刀在头顶带起阵阵刀浪,袭向了每一个接近自己的妖贼剑士。
“呜”“呼呼”“呯”,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却不是那种“叮叮”的声音,天师道剑士们手持的精钢宝剑,本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但在刘裕的斩龙大刀面前,如同枯柴干草一般,碰之即折。
刀剑相击,本身硬度是一方面,但是相击那一瞬间的力量,速度,包括持刀者的坚定果决程度,决定了每一次相击的结果,这些本来坚定沉着的天师道剑士们,这会儿却是在微微地发抖,手稍稍一软,则会连剑带臂,都给斩龙刀生生砍断,碎成几截,落在河上,紧接着,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多久,就会给刘裕继而的一刀,断头残躯,彻底没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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