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显平静地说道:“只怕师父刚才给王国宝的诏书,是要司马尚之逮捕他的诏命吧。”
司马道子的脸色一变,惊得退后了两步:“这,这怎么可能呢,元显,休得胡言…………”
白虎微微一笑,满意地抚着自己的白色长髯:“徒儿,真不错,有长进。来,你对你父王说说,为何为师要这样做。”
司马元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王国宝已经不可救药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必要保他。上次王恭来吊丧,本是下手做了他的绝好机会,可是王国宝做事不密,先是在先帝灵前狂言自己才是大晋宰相,无端地激怒王恭,后又派刺客行刺王恭,最要命的是还没杀掉,让王恭跑了。现在这个刺杀朝廷重臣的罪名洗不掉了,王恭再抬出先帝驾崩之时,他王国宝带兵强闯中书省,企图矫诏的事情,天下已经没人支持王国宝了。”
司马道子面如死灰:“可是,可是王国宝毕竟是跟了孤几十年的啊,谁都知道他跟孤是不可分的,不保他的话,那王恭和殷仲堪继续针对孤可怎么办?”
司马元显摇了摇头:“父王可没有任何得罪他们的地方,一切都是王国宝所为,再说了,现在王国宝罪行累累,包括先帝之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我们如果继续跟他搅在一起,只会把自己也陷进去,如果这时候把他拿下,论罪,那我们就成了国家的功臣,王恭和殷仲堪也没了起兵的借口,到时候只需要以皇帝之名下诏安抚,赦免其起兵之罪,奖励其诛杀逆贼王国宝之功,自然可以让其师出无名了,若其继续起兵,那谋逆的,就是他们啦。”
司马道子听得连连点头,但眉头仍然锁着:“可是,王国宝毕竟是我们多年的下属,盟友,现在也是我们派系的最高官员,若是现在杀了他,那我们可就实力大损了,就是我们的部下,也会心寒的,象司马尚之,多年跟王国宝关系非同一般,若是要他逮捕王国宝,王绪这些人,他真的会听命吗?”
白虎微微一笑:“司马尚之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我之前已经给过他暗示了,他表示,一切以皇帝陛下的诏命行事。至于王爷所担心的,其实并不为难,明面上,我们只有豫州军,江州军,建康城中的宿卫军,似乎不是北府兵和荆州军的对手,但是,我们代表着皇帝,代表着大晋正统,谁起兵作乱,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再说了,北府军的将士们,未必会跟着王恭起兵,只要西边的豫州和江州兵马,能稍稍拖延桓玄,那我们就有充分的时间,来组织新生力量,打掉王恭,收编北府军,一旦北府军在我们手里,那桓玄也不成气候啦。王爷,是时候见见您的老朋友,天师道教主,孙泰啦!”
司马道子的脸色一变:“孙泰?要见他做什么?当初白虎大人你劝我重用王国宝,赶走孙泰,我按你的意思做了,现在弄成这样,要再找回孙泰?就算找回来了,他一个道教首领,手下无兵无粮,能做什么?”
司马元显说道:“父王,天师道可是在民间有巨大的影响力,可以一声令下,召集数万,甚至十余万信徒,吴地现在的人力,财力多是给各大世家所控制,黑手乾坤虽然厉害,但毕竟不能迅速直接召来大量丁壮从军,这种事情,只有孙泰可以做,您可以给他一个太守的名份,让他去招兵买马,勤王赴难,然后,再把这些兵马抓在自己手里,就再也不怕没有自己的力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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