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宫城,牡丹宫。
张贵人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的粉颈之上,一道红色的剑痕,浅浅的,深约半分,血已经凝了,看起来格外地醒目,却是没有任何的包扎,所有的宫人们都大气不敢喘半声,甚至不敢动一下,就这样全都静静地站着,生怕有半点声响被这位一向性情暴烈的主子抓住,直接打死泄愤。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张贵人突然站了起来,抄起面前桌上的一个玉盏,就向门外扔去,她的声音如同河东狮吼,在大殿内回荡着:“本宫没说过,今天不见任何人,也不听任何消息吗?是不想活了?!”
“呯”地一声,玉盏碎了一地,所有的宫人们全都吓得跪了下来,而两个披着斗蓬的影子,则出现在了门口,张贵人本能地想要继续叫骂,一场痛快的发泄,才能让她消了今天受的这奇耻大耻,可是她的话刚到嘴边,就生生收住了,因为她看到了这两个斗蓬客的脸,一个,是他的亲哥哥张法顺,另一个,则是戴着一张朱雀面具,眼中冷芒如电,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张贵人咬了咬牙,转头对着殿中的宫人们说道:“全都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去把外面大门看好,谁也不许来,若是陛下亲至,你们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很快,殿中就只剩下了这三人,张法顺叹了口气,走到了妹妹的面前,目光一直盯着她脖子上的伤痕:“我的好妹子,你应该早点包扎一下的。”
张贵人恨恨地说道:“我偏不,我就是要陛下看到,那个贱人是怎么欺负我的!我治不了她,但陛下可以扒了她的皮!”
朱雀冷冷地说道:“现在陛下的性命还有赖于她的保护,牡丹,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幻想。”
张贵人的脸色一变,看着朱雀,沉声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大胆到直呼本宫入宫前的名字?”她看向了张法顺:“阿兄,是你带这个人来的吗?为什么要把我以前的名字告诉他?”
张法顺咬了咬牙:“这位,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恩公,若不是有他,我们兄妹早就饿死街头了,又哪有今日的富贵,这些年来,你在宫中的那些手段,也都是恩公所为。”
张贵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你是说,这个人,这个人才是出那些点子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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