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牢之气鼓鼓地走下城楼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刘大将军,请留步。”
刘牢之的脸色一变,身后的十余名剽悍的护卫同时抽刀半露,看向了身后的一个马棚,一个瘦长的身影,从棚中缓步而出,他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之中,只有脸上戴着的一具玄武面具之后,双目如电,平静地看着刘牢之。
刘牢之身前的一个护卫沉声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拦住我家大帅?在这里藏头缩尾,鬼鬼崇崇,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敌国奸细吗?”
黑袍人摇了摇头,从袍袖之中变戏法似地取出了一块令牌,只在刘牢之的面前晃了晃,刘牢之的脸色大变,排开挡在身前的几名护卫,走到黑袍人面前,沉声道:“这令牌你从何而来?”
黑袍人看了一眼刘牢之,平静地说道:“撒盐空中何可拟?”
刘牢之咬了咬牙:“恰似柳絮因风起。阿虎,你们全都退下,我跟这位先生,有事相商。”
刘牢之身后的十余名护卫,全都转身离开,只剩下他一人看着来人,沉声道:“想不到,自从相公大人去世之后,居然还安排了人持令牌找我。当年我流落淮泗之间,落草为寇,为相公大人所救,曾经立誓,效忠持谢家金令之人,想不到今天才见到此令,只是不知先生是何人,找我又有何事?”
黑袍人微微一笑:“刘大帅,我叫玄武,是谢相公的继承人,这面金令,也是他老人家临走前给我的,谢相公说过,刘大帅是忠义之人,而北府军也是集谢家之力所组建,断然不可以落入他人之手,北府在,谢家在,北府灭,谢家亡,这个道理,刘大帅应该明白。”
刘牢之咬了咬牙:“刘某能今天有此位置,全是谢相公大人的栽培,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这么说来,阁下也是谢家人了吗?”
黑袍人淡然道:“本座与谢家有极深的渊源,相公大人去后,把此令给了我,就是要本座联系刘大帅,通过北府军,重振谢家的声威,王恭虽然上书朝廷要起用你,但是刘大帅你真正能官复原职,靠的可是本座的帮忙。”
刘牢之的神色一变:“什么,居然是阁下助我复职的?”
黑袍人点了点头:“不知道刘大帅可曾记得,王镇军为你上表之后一个多月都没有消息,你自己都不抱太大希望了,可是突然有一天,朝廷的敕使就找到了你,让你重新掌兵,你说,这是王镇军的功劳呢,还是别人的?”
刘牢之笑了起来:“我说怎么会那样呢,原来是阁下相助,看来阁下在朝中的势力,要超过王镇军了,也是,若非如此,相公大人又怎么会以令牌相托呢。”
黑袍人的眼中冷芒一闪:“相公大人虽然受到小人陷害,北伐壮志难酬,含恨而终,但他老人家早就算好了一切,也安排了身后之事,刘大帅,本座不妨把话说明白一点,我们谢家,需要重新掌握北府军,而你,也需要我们的扶持,若是没有世家在后面撑腰,你们这些将校就是再能打,也随时会给剥夺一切,我们可以让你重新掌军,也可以让你解甲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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