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冲冷笑道:“我就知道这帮子妖道不是什么善类,当年卢悚谋反作乱,被毛安之率兵镇压,之后他们转入地下,在三吴一带传道,利用了世家门阀子弟们骄奢淫逸,追求长生的心理,给这些人送药施法,渐渐地又得到了一些来自上层的支持,这次秦国南征,他们主动从军,就是想借机取得军中的地位,为以后的叛乱作准备,灵宝,你要认清形势,刘裕这样的人,可以合作和利用,但是这些妖道,必须要在他们成了气候之前,加以消灭,不然他们会成为我们以后的威胁。”
桓玄微微一笑:“那些是以后的事了,毕竟现在天师道还没成气候,而且,这次小侄去建康,还把那东西给带来了。”
桓冲的双眼一亮,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最近的卫兵也站在堂外的台阶之下,才把身子从榻上向前挪了挪,低声道:“还是原来的配方吗?”
桓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递向了桓冲:“小侄找人试过了,一样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桓冲哈哈一笑,接过了这个瓷瓶,打开红色的绸布塞子一看,只见一堆淡黄色的药粉躺在瓶底,一股诡异的气味,在大殿上开始飘散了。
桓冲的鼻子抽了抽,象一条敏捷的猎犬一样,对着瓶口嗅了嗅,闭上眼,一脸陶醉的模样,喃喃道:“真是好东西啊,天师道的这帮子妖人,让人又爱又恨!”
桓玄勾了勾嘴角,说道:“叔帅,小侄一直不明白,为何先父和您,明知这五石散虽可给人一时愉悦,但终是金石丹毒,服之不仅上瘾,还有危害,但即使这样,还是要用此物呢?你们并不是那些荒淫的世家子弟,需要放浪形骸,追求那男女之乐,或者是酒后属文吧。”
桓冲叹了口气,盖上了瓶塞子,说道:“灵宝啊,你没上过战场,不知道刀箭无眼,年轻的时候,我和大哥在一线冲杀,亲冒矢石,身上受了无数的伤痕,年老之时,一遇阴雨天气,这些伤处就会钻心地疼,甚至无法吃饭入睡,若不是靠了这些五石散,只怕我早就金创迸发,不在人世了,所谓饮鸩止渴,就是这个道理,那些世家子弟们不愿从军,也是有原因的。以后如果你掌军,最好如那谢玄,做个儒帅,不必学你父亲和我一样,冲杀在前。”
桓玄微微一笑:“谨受教。”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叔侄二人停止了对话,看向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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