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朗的脸色一变,说道:“刘幢主,你这样说有违大晋军制,军人就是军人,百姓就是百姓,各司其职才不至于生乱子。”
刘裕摇了摇头:“徐幢主,你说的是平时,可现在不一样,大敌当前,城中的妇孺老弱已经全部撤离,现在寿春城内,只有几千个汉子,就算全部当军人,也是不够的,再拘泥于军民之分,已经不合适了。”
徐元朗咬了咬牙:“就算我们人手不足,但是民夫从来不习战事,不知如何使用兵器,怎么能承担作战的任务呢?再说,他们不会听鼓角铜锣,不知进退,又如何能作战呢?”
刘裕微微一笑:“这些旗鼓指挥,军士们不也是从不会到会吗?也是慢慢学成的吧。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训练,但只要告知大家,闻鼓则上城助守,鸣锣则下城撤退,至于要往城头搬运什么东西,看旗号行事即可,这些事情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学会,有什么不可以的?”
徐元朗的眉头一扬:“那敢问刘幢主,你既然深通兵法,又准备用什么办法,让这些不习战事的民夫们,知道该如何行事呢?”
刘裕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边的军士和民夫们说道:说道:“守城之道,在于判断局势,作出最好的应对。当敌军大量发石放箭时,城头部队先下城,只留少量精锐部队观察,城头守将那里,以亲信部曲举牌为号,第一次举牌,是在敌军要攻城的地方,离城五六十步时,以告知城下的预备队作好准备。当敌军的撞车冲梯逼城的时候,二次举牌,敌军云梯搭上城头时,三次举牌,而敌军开始爬城,快要到女墙时,四次举牌。”
“四次举牌之后,则转为举旗为号,如果城止的滚石垒木用光,需要添加,则举苍旗,如果需要灰炭火盆,则举赤旗,如果城头打坏了需要沙石泥瓦抢修,则举白旗,如果需要热汤和粪便以淋敌军,则举黑旗。”
“如果需要战士锐卒,则举龙虎旗,如果需要戈戟刀剑,则举鹰旗。城上举什么样的旗帜,城下的主官则随旗而应,要啥给啥,要是敌军大量登城,从城下可以看到城墙一线全部激战,无法举旗呼救,则自将部曲上城,而城内的守军这时候也会出动,增援城头的。”
刘裕的声音不是太高,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开始不少人还在私下议论纷纷,但随着刘裕讲解的继续,就连徐元朗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刘裕,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城头之上,除了风声,只剩下刘裕一个人的声音在来回飘荡了。
“城头的人一开始不能太多,敌军一定是飞石箭雨,我们人上得太多会伤亡很大,主力放在城墙后面避免他们的远程武器打击,实在顶不住了再上城支援。”
“此外,一些城墙上要凿穿为暗门,敌军攻城紧急之时,我军锐士直接从这些暗门中杀出,冲进敌军的攻城队列中放手大杀,以减轻城头的压力,这些人杀出后,城门内要随时堵上出口,不可让敌军跟着杀进来,如果能打退敌军,则城头缒绳把这些出城死士吊回来。”
说到这里,刘裕舒了一口气,看着到彦之,说道:“这里就需要军民各司其职了,如果城头守军人手不足的时候,民夫们是需要拾起刀剑,跟敌军拼命的,但如果按我的这些个布置,那民夫兄弟们还是得主要留在城下,尤其是那些冲出城的暗门,需要你们在城墙之上挖洞和堵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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