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一下子傻眼了,楞在原地,看着三四个香喷喷的烧鹅,就这样给丢到了这些尘土之中,而那个护卫首领,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把这些人吃剩下来的骨头和残渣,也跟着那几个烧鹅扔到了一起,这下子,就是刘毅想捡回来吃,都不可能了。
庾悦的脸上挂着一副胜利者的微笑,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对左右的人说道:“好了,看起来今天谢镇军也不会来了,咱们走。”
他一挥手,径直就向前走去,身后的随从们前呼后拥,纷纷跟着他走了出去,只剩下那蜜汁烧鹅的味道,还残存在每个人的鼻尖。
当庾悦的马车上风铃的声音渐渐消散之后,刘毅终于忍不住了,仰天长啸,双眼通红,丢人,他这辈子还没有这样丢过人,本来是想在小兄弟们面前露上一手,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怎么能不让他悲愤莫名呢?
刘裕的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怒火腾起,尽管他不喜欢刘毅,但是现在,毕竟是同一阵线的兄弟,给这个庾悦如此公然侮辱,丢的不止是刘毅一个人的脸,一如他身边的众人,一个个也是满脸的怒容,拳头上的骨节捏得噼啪作响,若不是有这身军服,以他们的性子,只怕管他什么世家公子,早就上去打他个千朵万朵桃花开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府堂之上响起,却是来自于刘穆之,只见他那宽大的身影,倚在正堂的门口,两手抱着臂,看着众人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几分不屑,几分同情,几分哀怨。
刘毅咬了咬牙,对着刘穆之恨声道:“死胖子,看到热闹了是吧,满意了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正色道:“咱们可是同袍兄弟,你们受了委屈,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那庾公子羞辱的是咱们整个北府兵,可不是你刘毅一个人。”
刘裕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拍了拍刘裕的肩头:“好了,希乐,你也是一番好意,但这庾悦实在是欺人太甚,现在咱们不跟他计较,以后建功立业了,会让他好看的。”
刘穆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幽怨的神色:“没发迹的时候,总是会很痛苦的,希乐啊,你现在能理解我当时在江家婚宴之上的心情了吗?”
众人都知道刘穆之当时的槟榔之辱,这下子心情好了不少,平时众人只见这刘穆之贪吃,可是却总是乐呵呵的,几乎没见他悲伤过,直到这两句的时候,看到他的眼中泪光闪闪,须眉皆张,才想起了这死胖子还有如此沉重的过去。
刘穆之环视众人,从门上站了起来,缓缓走下了台阶,正色道:“所以从那天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咱们和大多数的高门世家子,并不是一路人,他们从内心里是看不起我们的,最多是敌军来袭时,一时地利用,所以与其求人,不如求已。”
刘裕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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