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挂起一副笑脸,说道:“檀兄弟,我想,可能我们京口百姓,对于贵教,有些误会。你说的有道理,卢悚作乱,并不是孙教主的指使,如果此事与他有关系,天师道肯定也早就给朝廷下令取缔了。”
檀凭之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刘大哥这么想就对了。大教主心系天下受苦受难的苍生,又怎么可能主动作乱呢?”
徐羡之的眉头一皱,沉声道:“刘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天师道是什么样的宗教,我们京口人还不清楚吗?”
刘裕摇了摇头:“羡之,我知道你家给以前的卢悚害得够惨,但姓卢的是姓卢的,天师道是天师道,他们能号召北方流民们南下,保卫大晋,就是好样的。”
“而且,昨天檀兄弟他们得罪了刁弘,想必这刁家还会找他们的麻烦。我刘裕毕竟不过一个里正,人微言轻,如果他们是得到了天师道的保护,想必即使是那刁刺史,隔壁不敢随便欺负他们了。”
说到这里,刘裕拍了拍徐羡之的肩膀:“羡之啊,将心比心,檀兄弟可没对不起我们吧。”
徐羡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陉直走开。刘裕看着檀凭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么,檀兄弟,咱们这就走吧!”
京口,东南,平虏村。
这里是侨置的南徐州直辖地区,专门用于安置来自北方的流民所用,几十年下来,已经形成了一个四五百户的大村子。
河水环绕四周,村外良田千顷,耕牛与农人来回其间,而锣鼓与歌唱之声,几里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其中很多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一下就能听出其中的激动与欢乐。
刘裕跟着檀凭之走进了这个村镇,一眼就看到村边的一大片空地上,人山人海,足有两千多男女老少,在这里唱唱跳跳,正中的一处给许多人围着的地方,五六十人的腰间系着花鼓,跟随着鼓点,翩翩起舞,动作刚劲有力,引起了围观人众一浪接一浪的喝彩之声。
刘裕注意到,在这广场上的一半多民众,都穿着檀凭之这一身天青色的布衣,蓝色的头巾,跟着这些击鼓的人们一起,又唱又跳,而魏咏之和他的几个兄弟,也正在一边围观的人群之众,他的那三片兔唇,随着他的开怀一笑,一裂一裂,活象只开心的大兔子。
刘裕皱了皱眉头,尽管所有人都很欢乐,但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四周巡视的有不少穿着道袍,戴着黑色道僮帽的人。
与一般的道人不同,他们个个都身佩利剑,挂在腰带之上,而这些道人也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面色狠厉,全无一般道观佛寺里的那些出家人的宁静祥和。
刘裕的警觉性一下子上来了,他低声对一边的檀凭之说道:“檀兄弟,这些道人是哪里来的?孙教主带来的吗,怎么个个都佩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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