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肉罐头?”廖仲恺很纳闷,撒传单劝降他懂,但是撒肉罐头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苏军缺粮已经非常严重了吗?难道部队打得不够。故意给敌人加餐,上演一出现代版的七擒七纵?但他没想到,这个问题一出口,别说杨秋三人,就连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辜玉文都忍俊不已,连忙问道:“怎么,我说错了?”
顾维钧摸了摸眼角的笑泪,乐道:“仲恺,我问你。一群人饥肠辘辘又冻又饿好几天。眼看再不吃东西就要死了。这时他们突然一起看到了食物,但却只够一个人的分量,会出现什么景象?可别忘了,这群人个个还都带着枪!”
廖仲恺开始还不明白,但细细一想顿时心中恶寒。苏军能在风雪中饥寒交迫撑七八天。不是他们纪律严明,而是大家都没有吃的,只能抱团坚持。但如果这时出现一点食物,士兵们肯定会互相争夺。只要闹出哄抢流血事情,部队最重要的纪律和精神就会荡然无存,到那时就算斯大林再调一批政委和党员来,都压不住阵脚。
一支饥寒交迫。连最后的纪律和精神都因为互相争抢失去的部队,战斗力将下降到何等程度还用说吗?想到苏军士兵为抢食物大打出手甚至互相开枪,廖仲恺就控制不住的拍腿叫好:“太恶毒了?谁想出来的啊!”
“滚蛋!”杨秋黑着脸,将笑得前仰后翻的几人赶出了办公室。
......
“天晴了!大家快看。天晴了。我们的援兵马上......。”
通德克河河畔,三十五万从塞米伊撤到这里的苏军被包围在这片不足四十平方公里的山谷内。当阳光时隔十天后终于探出头,一位面色青黑的苏军上尉营长忘情的边跑边喊,呼喊着他的士兵。但是当他跑到最近的战壕时。却如同被人掐住脖子般,猛地寂静无声。呆呆地望着堑壕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战壕啊!
纷飞的大雪,已经将深深地战壕覆盖大半,原本遮挡风雪的油布被压垮,成堆成堆的士兵就这样暴露在风雪中挤成堆,面容枯槁身体僵硬,犹如一个个冰冻雕塑!尸体的旁边,摆放着一支钢盔,钢盔里被煮烂的皮带和草根已经冻成冰块,寥寥的几支铁皮豆罐头更被添得光可鉴人!无论走到哪里,全都是这样的尸体堆,只要是暴露在外的士兵,无一例外全都被昨夜的风雪活生生冻死!
“不可能,这不可能!醒醒,马恩斯!保罗!醒醒,都醒醒!”上尉发了疯般将每一个尸堆掰开,试图寻找幸存者。但直到他的手指被冻得僵硬,也没发现一个幸存者。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远处一个尸堆突然挪动起来,一名裹着厚厚毛毯的士兵从尸堆最下面爬了出来。“佐夫?!你还活着,太好了,快,开吃下去,动嘴巴,快动......。”上尉连长跌跌撞撞冲过去,叫喊着将兜里最后一块偷偷藏起来的压缩饼干掰下一小块,试图塞入这名幸存士兵的嘴巴里。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士兵的嘴巴就想钢铁一样坚硬。
等他重新抬头才发现,这名幸存的士兵瞪大眼睛看着阳光,呼吸却早已停止。
听到这里的呼喊,抢到好位置躲在掩体内的士兵慢慢围了过来,呆呆的看着,眼神麻木而空乏。不久后,阵阵发动机的轰鸣从头顶远处传来,军官和政委叫嚷着躲避,但很多幸存士兵就这么站着,或许对他们来说,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马克维奇也没躲,而是提着枪,抬起头,目送一架运六从头顶掠过,洒下无数的传单。突然,他发现传单中还有几个黑点,其中一个正径直向他脚下砸来。
炸弹?
马克维奇想躲,但双脚根本不听使唤,只得看着黑点砸在面前不远的雪地中。
很奇怪,没爆炸。
马克维奇移上一步,向雪洞里瞄了一眼,只是这一眼,让他再也无法平静。
一个罐头,一个印着肉图案的罐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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