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略感兴趣地问道:“这事朕倒没有多听闻,你见到什么具体的事有此言论?”
钱谦益说:“比如说卖种子和收粮食,官府做事一般都委托商人卖种子,也派衙役去各地收粮食,但是商人卖的种子很多以次充好百姓有苦难言。征收粮食的时候大斗进小斗出,就算一样的量斗平斗尖斗的花样也是盘剥百姓的常用手段。大铁公司就不一样,卖种子的时候就说明了跟收成相联系,收获粮食的时候都不是自己人收自己人的,打下粮食先留够口粮然后才说租税,然后剩下的部分才几家按比例分,进出的斗也都用平斗大家都觉得公平。”
天启问:“自己人不收自己的庄稼,难道那些锦衣卫还会帮百姓收割粮食?”
钱谦益说:“那哪能呢,都是各家出钱然后官府征招人来一起收割,这样做能保证短时间内收割完粮食不误农时,自己出钱自己挣也避免换工时不好算帐。就算有人不愿意辛苦也可以花钱,最多就是他出的那份钱他挣不回来而已,其实不仅仅是在收割粮食上,在兴修水利上也是各自出钱统一派工完成的,跟以前那种服役白干的情况不一样。”
天启问:“收割粮食和兴修水利是怎么出钱的?还是以往那种按家里人丁派工的方式吗?”
钱谦益说:“大铁公司没有按人而是按田算,就算一个人家里家里有十口人只要他没有田就不用出钱。”
天启有些不解地问:“如此说来地主岂不是很吃亏?他们就那么心甘情愿出份子钱收粮食和修河道?”
钱谦益说:“地主也不傻,他们在地租里就把租金加进去了,只不过得先满足租户的口粮,这是皇上你定下的没有人敢反对,加上常青树公司提供的新种子绝对增加产量,地主也不担心保证了租户口粮他们血本无归。至于说出修河的份子钱时他们是不是心甘情愿臣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地主交钱时都很踊跃,有的甚至要多交一些。”
天启听到这里更感到奇怪了,让人交钱修河道水库等基础设施,对这种投入大产出少的事很多人都不那么心甘情愿,虽然说大江大河是由朝廷拨款,但是地方上出工那是跑不了的。小河小水库的修缮那肯定是地方上出钱,地主们踊跃出钱就比较夸张了还有的会多交,这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天启问道:“怎么个踊跃和多交呢?是不是你故意如此说让朕高兴高兴?我大明还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地主?”
钱谦益说:“皇上误会了,地主都是用地求财的人,属于从别人口里夺食让自己富贵的那种人,可以说跟商人比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为富不仁,怎么会深明大义呢?他们之所以踊跃交钱还要多交,是因为锦衣卫有个规矩叫按钱定田,就是说谁家交了多少份子钱谁家就该有多少土地,假如有个地主有一百亩地只交了八十亩的钱,他马上就会失去这二十亩,这二十亩被没收的田就成了官田,五年之内的租金都归锦衣卫得,所以锦衣卫盯得很紧。”
天启还真没想到这帮人还有如此坏招,他只是让他们去全国各地监督各方势力兼配合大铁公司做事,没想到这些人还有这一手。难怪几年了也没有人叫苦想调动,原来他们在地方上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老婆孩子都可以接过去一起住,平时没事就是看着别人什么时候犯错误,伸张正义的同时还能捞取实惠,确实是一个美差。
天启说:“锦衣卫原来人数也不多,后来居然高达七八万之数,让他们去各地监督各地的势力还有配合大铁公司也算是人尽其用,地主怕算错少交了钱失去土地,多交钱的事就可以理解叫有备无患。这些人都是有战功的人朕也不好随意处分,不过只要他们做了违法之事朕也不会任由他们胡来,天下大不过一个理字,真觉得受了委屈也可以跟他们讲理啊,你们如果听到有滋扰地方的事要立即禀报。”
钱谦益心道除了你这个皇帝谁敢跟那些见官大一级的锦衣卫讲道理?就算一时讲赢了但后患无穷啊!心里这么想嘴里却回答道:“臣一定不负皇上信任,无论是谁只要他违反国法臣一定举报。”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