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燮元说:“赵总兵开始说反话这我听得出来,不过他说猫跳河不稳妥应该重新选一条线布防倒是真的,这贵州的村寨不是在山凹处就是在高原上,只在村寨中修建屯兵处确实不让人放心,应该修建一条既有固定守卫又有流动巡逻的封锁线。高大人开始说到做任何事都应该有目的,我认为在步步为营向西紧逼这事上目标太远大士兵们开始还有勇气和毅力,到后来难免虎头蛇尾草草收场,而没有目标就更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碰,所以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目标。”
高第点头说:“赵总兵既然说猫跳河不合适,那你认为那里比较合适?”
赵率教说:“大家请看,从猫跳河向西不足百里就是乌江,听军中的当地人说乌江地势险峻滩多流急号称天险,可渡之处不多只要防守住关键几处地方敌人就无力东犯了。南边我们可以从安顺出直抵三岔河畔,中段逐步推进至六冲河与三岔河交汇处,北段以遵义为依托前出守住偏岩河和鸭池河,就可以跟敌人隔河相据,离叛军的老窝织金和水西都没有多远,相信安邦彦和奢崇明会寝食难安的。”
朱燮元说:“乌江地势险要是不错,但是不利于进攻也不利于防守,河里滩多周围山险要修路不得修好多年?中途敌人肯定会来阻止的,赵总兵你的人隔两月就要走了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赵率教说:“我不肯在山顶上修哨所一是觉得劳民伤财,二是认为那样做意义不大,将来谁会愿意到那地方去喝风?但乌江沿岸修路不一样,就算三年五年修不好十年二十年都该修好。为什么贵州这地方老有人叛乱?一是因为土司太多这些人有野心,第二个原因就是路难行官军不好进。假如不修好路就算把安邦彦和奢崇明平定了,要不了多少年还会有人出来造反的,我的人走了还有其他人在,这几万本地兵也可以继续修路建房。”
高第说:“光是一个地方动恐怕不好,可以让在云南的士兵从曲靖、寻甸出直到牛拦河与可渡河边上设防,假如安邦彦和奢崇明没有反应我们就可以固守下来,既是防止叛军西窜又可以近距离监视乌撒的安效良。假如安邦彦和奢崇明与安效良有勾结必然会向西攻击,打通逃往东川一带的通路,但乌蒙山也不是叛军养的活物,只要在山上险要处固守叛军隔山隔水的想短时间取胜也不容易,时间长了他们也会担心水西和织金等地的安全。”
蔡复一说:“既然如此要动就大动,让驻守永宁的川军也顺势南下,直到镇雄固守于赤水河畔,东西两方是乌蒙山和大娄山,南北两处是赤水河与乌江,如此一来就将敌人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敌人无论向哪个方向反扑我们就稍退,敌人没力气了我们就加固防线准备慢慢收网,就像围困野兽一样先慢慢消耗掉它的力气,待敌没有力气后自然会束手就擒。”
高第见大家意见一致于是就决定跟云南和四川的军队联系好后整体行动,散会后张静安对赵率教说时已傍晚请赵率教到他营地休息顺便有事请教,赵率教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两人各带随从骑着马来到张静安的营地,到了营地张静安先命人去给赵率教及其随从安排住处,又亲自请赵率教到自己的营帐中叙话。进了营帐坐下后张静安让左右人等都退下,然后心急火燎地问道:“我跟赵将军是一起到贵州来的,赵将军要走了有没有我的消息?”
赵率教笑了笑说:“张将军这话让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开始你都听到了我要回去都是刘侨刘大人带的话,我自己是走是留都不清楚,张将军的去留我就更不知道了。”
张静安有些焦虑地说:“赵将军年龄比我大资格比我老算是我的老大哥,我们都是从辽东前线过来的算是同甘共苦之人,赵将军能帮忙的一定要帮忙。我的山地步兵营现在已经成军,战斗力不说天下无敌也敢说跟任何敌人都有一战之力,这眼看着就要对蒙古人或者女真人用兵了,现在放在这蛮荒之地当教师爷也不是个事啊,赵老哥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
赵率教想了想说:“张老弟既然这么客气我就直说了,其实你老弟在这里安安心心当你的教师爷反而对你有好处,比你到辽东去跟女真人拼要强。你想想看现在你的地盘都被祖大寿的人占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对那些土生土长的辽西兵来说你又是外地人,还不如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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