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中拿主意都是文官霸着的事,武将就是个执行者没有什么言权,高第让张静安说话也有褒奖之意。网 不过张静安很知趣,知道这时候不能出风头遭人嫉妒,他说:“在下只是奉命来贵州训练士兵的,行军打仗的事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多言。这些士兵前出骚扰也只是一个训练项目,最多从旁边作个配合不能当主力来使用,该怎么做还是请高大人还有朱大人和蔡大人拿主意,我等遵命而行就可。”
朱燮元见张静安不肯说,高第又明显不怎么明白本地实际情况,蔡复一总督云南和四川算是半个客人,算来算去自己也只能当仁不让了。他点了点头说:“张总兵既然谦虚,我就抛砖引玉说说浅见请大家补充,这一共派出十支小部队只有一支部队遭遇敌人,据说路上还是很荒凉没有什么人迹,这说明敌人就算静极思动也没有从这里进击夺取贵阳的打算,最多是探探路了解情况,我们应该把主要防守精力放在其它地方。”
蔡复一点头说:“云南曲靖一带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总兵沐天波年纪虽轻但家学渊源很有勇略,加上那里的兵力也很雄厚叛军不会没脑子从那里找突破口。乌撒的安效良投诚后一直守在乌撒、东川一带,叛军要想过去就得让苗人和彝人内斗,估计可能性也不大,加上东川往西是茫茫大山和数条大河,安邦彦和奢崇明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地,想来想去只有南面的安顺和北面的永宁最有可能成为叛军的进攻方向。”
高第看了看地图说:“安邦彦和奢崇明的优势是彝人,能够得到当地人的帮助,但他们的弱势也因为他们是彝人,只能局限于此地而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在全国转战。安顺也好永宁也好他最多能攻下而不能守住,把具体情况转告当地的守军,给他们说真有敌情时不必硬拼,敌人的失败是迟早的事我们只需要拖住他们就行。”
大家原来只以为高第是个糊涂虫,他这番话一说出来顿时让大家一惊,不过细想一下也是,作为彝人安邦彦和奢崇明也只有在彝人的聚居地才如鱼得水,假如到了其它地方他就是出水的鱼儿离了山的虎。大家都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大人英明!”
朱燮元虽然跟着大家一起夸赞高第但心里却不以为然,认为高第的话听起来是实话但没什么意义算是废话,现在讨论的是以后该怎么办而不是评论局面怎么样,也就是说现在应该考虑预先谋划而不是事后总结。高第说出这样的话看似高明其实也暴露出他没有具体才能,很多时候都是只有欠缺具体干才的人才会说些正确的空话套话,于人于事无益但于己有用纯粹糊弄人的。
朱燮元想了想说:“高大人说出了安邦彦和奢崇明的致命弱点,这个弱点表明他们不可能有高远的志向和雄心,也证明他们只能在贵州和四川、云南边际一带活动。水西是安邦彦的老窝而奢崇明的老窝是在永宁,虽说他的老婆部下都被朝廷一锅端了,但是奢崇明在永宁还是有很大的号召力。狡兔尚要有三窟奢崇明不会不明白这个理,他如果有异动肯定第一个去永宁,对他来说收复了永宁就会获得大量的财源和兵源。”
蔡复一点头说:“永宁的守军虽然不少,但是面对十万叛军的全立一击恐怕也很吃力,四川总兵秦良玉要固守叙州、泸州、重庆一线,不可能把主力全拉到永宁来支援。再说秦良玉本为苗人,他丈夫马千乘虽说是汉朝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但身为石柱宣抚使也算是土司还被朝廷冤死,朝廷用她但也得防她,毕竟皇上的策略是逐步废除土司制度,我们必须要自己想办法防止奢崇明的阴谋得逞。”
高第见两个总督的看法都是要严防永宁,就问道:“永宁的防守确实应该加强,但不好从四川再调兵增援,天启三年川西北还生过松藩叛乱,需要防止那里的势力死灰复燃。既然如此我们可不可以把张总兵的人派一半到永宁去?在永宁也可以一边训练一边防守两不误。”
张静安还没说什么朱燮元先就反对起来了,他说:“大明的卫所制源于唐之府兵制,其缺点是时间长了军队的战斗力会急剧下降,皇上的旨意是整顿军队建立个征兵退役的流动模式,这件事办好了比平定叛乱更重要。再说这培训军队需要轮流训练各项目,把人分开了就不好正常交换流动,假如真出现敌情派出人去增援也还可以,现在敌人未动我们就乱了阵脚实为不智,万一敌人见我们把人调走直插贵阳怎么办?还是要多想想其它办法才好。”
高第想了想觉得朱燮元说的是实情,就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朱燮元说:“我想了很久有两个打算大家看怎么样,一是告诉永宁的守军多派哨探侦察敌情,假如现敌人有全力进攻永宁的布置就暂时退后并分兵断其归路,待我川黔大军得到消息后南北夹击一击定胜负。这叛军盘据在山上我们力有不逮,但只要他们下了山一切就好办了。”
高第问:“你的意思是诱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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