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安看出朱燮元的不屑表情,对高第说:“办法我们也有,不过朱大人好像有不同看法,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
朱燮元冷冷地说道:“既然张总兵要听,我就说出来大家看怎么样,我也知道杀人不好,杀一个人就会结下一堆人的仇恨,不过打仗不杀人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只说天启三年进攻水西龙场一役,战斗中杀死叛军无数不说,战斗结束后还斩杀了包括奢崇明老婆兄弟在内的一万余人,杀死如此多的人结下的是多大多广的仇恨?他们的父子兄弟族人又怎么会为了小利放弃为亲人复仇?”
张静安问:“朱大人的意思是什么呢?以杀止杀吗?”
朱燮元点头说:“目前来看只有这样,叛乱之所以生是因为安邦彦和奢崇明等人自我膨胀,认为可以通过战争实现其野心。让他们还有他们的族人老实下来的办法有两个,一是给他们好处满足他们的**,二是让他们感到痛苦和恐惧最后绝望。第一个办法已经不可能,安邦彦和奢崇明一个要建国一个要独立,连将军丞相都封好了,就算我们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的,对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只有一个字就是剿!剿得他们生不如死他们自然会老实下来。”
朱燮元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很有气势,在场的人都无法反驳都认为说得有道理,加上谁也不是不敢杀人的软蛋,于是一时之间静了下来。高第一看着急了,争来争去还是没争出个名堂出来,给朝廷的回文还没有着落,大家都说服不了对方最后还得自己拿主意。这拿主意也不难,难的是必须要选得对,假如选择错了自己的主要责任是跑不了的。
不过高第也不是只知道为难的人,他想了想说:“我看这样好不好,张总兵和赵总兵商议个缓缓围困的方案出来,朱大人和蔡大人商议个进攻的方案出来,最后我们两相一比较优劣综合起来行动你们看好不好?”
四个人听高第这样说,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四人分开坐到旁边的两张小桌子上去商议去了。高第让营中文书给四人记录,自己端起茶碗喝了几口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此时他才能清静一下,一边休息心里一边想着如何向朝廷写回文才不会出岔子。
一会儿,双方的方案都拿出来了,双方的共同点是张静安的三万人和赵率教的三万人互相配合,能够防守好贵阳和遵义两座城,沿线的十几座坚固的兵站堡垒加上密集的联合巡逻制度,能够防守好两城之间的四百余里地。这是他们双方意见的相同之处,也是唯一没有争议的地方。
在其他的考虑上,张静安和赵率教的主意是让原来在张静安处培训的五千人去永宁,跟川军配合进军镇雄,因为防守在永宁的川军人数要多些,再增加五千新锐去镇雄站稳脚跟应该没有问题。在赵率教处培训的一万五千人全拉出去分段修建从遵义到铜仁再到湖广省的常德,这条路原来也有但崎岖难行,轻车要过都很难更不要说装载大炮的重车。只要把这条路扩宽修平,北京来的大炮也好还是湖广省的银粮也好都可以源源不断地运进来。
高第看了张静安和赵率教的方案后不由得缓缓点头,这路一修好就能快运物资进来,有了钱粮武器不管是急攻还是缓围都不在话下,可以说路一通就胜利了一大半。现在虽说是以五省的力量在平叛,但很多时候还是要靠贵州一省之力,只要安邦彦和奢崇明愿意且作好准备,随时可以切断贵州和四川还有贵州和云南的联系,只要把通往湖广和广西的路扩宽修平,安邦彦和奢崇明怎么切也切不到身后来,束手就擒是指日可待的事。
高第放下张静安他们的方案,拿起朱燮元和蔡复一的规划看了起来,这两位的规划中张静安和赵率教接过贵阳到遵义的防务后,节余出来的四万人就可以拉去占领镇雄和乌撒完成对安邦彦和奢崇明的彻底保卫。当包围完成后就四面向中节节推进,遇到抵抗就地坚守由其他方向向中间压迫,让叛军防左防不了右最后只得出来决战,一旦双方大规模决战离胜利也就不远了。
双方看似都有道理,各人的方案体现了各自的观点,不过高经略更有道理,他将双方的方案综合了一下。赵率教处培训的一万五千人拉出去修路不变,朱燮元说的节余出的两万人通过永宁去镇雄也不变,不过节余的另外两万人不去乌撒和东川,让他们轮流在张静安和赵率教处训练,这样一来贵阳的安全才有保障,自身的安全始终是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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