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说:“第二个办法就是把平等对话由公开辩论改为私下交流,国人都重面子,公开辩论时会为了争个输赢而狡辩讲歪理,有失寻找真话的初衷。私下交流可以让辩论输了的人欣然接受,至少不会输不起勃然大怒。”
天启想了想说:“你这是一种区分方法,把以争赢为目的的人和理**流辩论的人分开,有利于寻找到真正的道理,值得肯定。”
刘宗周说:“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平等对话时不一场定胜负,允许自认有理的人寻求支持多次对话辩论。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够把一件事的优点缺点都显现出来,到时候不用判定看一看优点和缺点谁多就自然明白。”
听刘宗周说了一条又一条,天启想了想摇头说:“朕认为刘大人在平等对话这事上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但在全国办学堂一事上还有欠缺。朕想知道刘大人准备在全国办的学堂都教些什么知识?是传统的四书五惊呢还是程、朱理学?或者是阳明心学?”
刘宗周说:“臣已经有考虑了,先是让学生识字明理,然后根据其兴趣传授学业,当然应科举的文章是必不可少的。不但如此,如果条件允许臣还准备多办几所学校,专学数学、天文、农政等泰西人所长的知识,我们大明也要办几所像那个什么帕多瓦大学那样的学院,像它们一样把知识和学院世世代代传承下去,让大明的人也能够积累知识改掉不断推翻前人事物的坏习惯,皇上看可好?”
天启想了想问:“刘大人的想法很好,但你怎么不打算在一所学校里既学传统文化又学泰西等外来知识呢?”
刘宗周说:“皇上不是常说人的精力都有限吗?如果让所有人都学习所有知识,怕他们都学不好,还不如各学一样一学就精好些。”
天启摇头说:“刘大人可能不知道,泰西人的知识决定了泰西人的特征,大明的文化传统决定了大明之人的思维方式。朕认为偏重于哪一方面都是有缺陷的,必须综合起来教学,这样学出来的学生才是全面和成熟的人。如果说怕学生的精力不够,可以允许他们在学习传统文化的同时选一样泰西知识学习就可以。这样做有很多好处,既可以避免学生成为狡猾多智的泰西门徒,在学到泰西新知识的同时不忘本份,又方便开科取士,毕竟科举才是正道。”
见刘宗周沉默不语,天启知道刘宗周在顾虑大明的知识和泰西人的知识能不能结合,有些东西贸然扯到一起说不准会产生反作用,到时候学生变成文不成武不就中不中洋不洋的二鬼子就划不来了。刘宗周这种遇事求细致周密的习惯适合治学不适合治国,就像下棋和打麻将之间的区别,一个要深思熟虑从以前的教训中得到经验,另一个要在短时间内进行判断过了就过了不想以前的事。对他这种喜欢问究竟和细考虑的习惯天启也很恼火,想要改变一下。
要改变一个自负的人不容易,必须从他最擅长的领域内下手打击其信心,只要他对自己最值得骄傲的东西都没信心了,这时稍微用点力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好比一个具有坚定信念的人一般不容易叛变,但是他一旦叛变了就会叛变得死心踏地。天启想了一下问刘宗周:“听说刘大人年轻时就四处游历讲学还著书,在你自己的著作中反复强调‘慎独’的重要性,认为一部中庸可以用‘慎独’两字来概括,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刘宗周听天启提到‘慎独’和中庸,精神一振微笑着问:“皇上可是要跟臣论一论中庸之道?”
见刘宗周很自负的样子,天启也傲然一笑道:“朕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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