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铁刀母夜叉却不是为了这个才扯落面具的。[[〈八一小{说〔[网
她趁着雨孤云一怔之际,把银面具抛上半空,双手齐出,分别点向他胸前任脉的天突、华盖两处大穴之上。然后接住落下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把堪比明月般姣好的容颜重新遮掩起来。
雨孤云被点的这两处穴道正是通往丹田气海的窍要所在,一旦被闭塞,立时叫四肢气血不通,浑身酸软,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
雨孤云万不曾想这铁刀母夜叉竟使出这样花巧手段耍诈,待想要防时,奈何双手都在身后,救应不及。只觉得自己在瞬间就成了一堆棉花般轻飘,没有骨头支撑的人,连站立都不能,一截截地瘫软下去。
龙月儿见了大惊,正要向前去扶,却见离得近的铁刀母夜叉已经跨步来在雨孤云的旁边,一把将他搂入怀里支撑住他的身体。右手顺势接住雨孤云因手指无力而慢慢撒开的长剑,提起架在他的颈下,高声道:“若不想他死就别过来——”
后面的众黑衣人见二当家得手,纷纷冲过,手舞刀剑护佑在其左右。
龙月儿见雨孤云临危,急得跺脚,提长剑就要跃上拼命。
老者见势头不对,忙一把拉住她劝道:“你想要你哥哥的性命吗?冲动不得。”
龙月儿无奈道:“你说如何?”
老者道:“且看我问她。”上前一步,向铁刀母夜叉拱手道:“二当家,就算我等输了。二当家心怀大量,放了这小哥,我等就把一百五十两银子奉上,如何?”
他话未落音,听身后的龙月儿叫道:“给她三百两,五百两——只要把哥哥还与我就好——”声音里已带了三分哭腔。
谁知铁刀母夜叉却不为所动,把雨孤云推给众黑衣人,道:“把他绑结实带回山寨里,我们走。”接过黑衣人捡回的铁刀和雌雄双剑都提在手里,飞身上马,先自去了。
众黑衣人见铁刀母夜叉没有其他吩咐,图着省事,用绳子将雨孤云直接横捆在马鞍上,然后一声唿哨,风卷枯叶般痛快地走个干净。
龙月儿在老者铁钳般有力的双手里挣扎不出,哭闹不已。
老者见众黑衣人走远,才撒开手叫龙月儿自由。跪下施礼道:“小老儿冒犯公主殿下,乞请恕罪。还望公主殿下清醒心神,回大名府调遣军队来攻打她山寨,救出侠义小哥才是上策。公主殿下以为如何?”
没了主意计较的龙月儿经这句提醒,立时恍然。抹一把脸上泪水,咬牙道:“对,我这就去带兵来,且等着——”一句没说完,泪水又落,拧着鼻子哽咽。
她自三岁多些和雨孤云在一起,朝夕相处,从不曾分开过一天,至今十几年。
此时突然离散,龙月儿只觉得不胜孤独,心里悲伤万分,如摘肝胆般难过。
从飞跑着去牵来马匹的乡民手里接过缰绳,想飞身跃上。可身体乏力,险些跌落。老者在侧见了吓得不轻,忙一把扶住。
龙月儿整敛散乱心神,重新上马。拨转着马头兜了一圈才想起问老者:“哪条路是出山的?”
老者也是慌得懵了,急忙跳上雨孤云那匹马,在前面跑着道:“我带公主殿下出山,护送公主殿下回大名府吧。”一老一小乘着夜色奔驰而去了。
这山径崎岖,一路颠簸得厉害,叫横担在马背上,脑袋向下的雨孤云好不难过。
眼见着地面的嶙峋坎坷和两边的狼牙怪石与自己的头顶似只有毫厘之差,好像随时都会撞过来一般骇人,无奈只好闭起眼睛忍挨。
铁刀母夜叉心思却精细,走出不远就回头检视,见此情景倒吓一跳。
才知只有自己在意这个男儿,别人哪肯管顾他的死活?忙叫人把雨孤云从马上解下。
但雨孤云要穴被制,气血受阻,使浑身酸软,自己一个人又骑不得马。
铁刀母夜叉为难片刻,索性把雨孤云扶上自己的鞍前,抱在怀里扬鞭去了。
众黑衣人见二当家如此,都惊得不轻。心思干净的皆猜不出其中缘由;可心思肮脏的却都明白个大概。
但素知这二当家是不容龌龊的火爆脾性,是以都在心里乱猜,没一个敢出声的。
铁刀母夜叉的怀抱虽小,却是不同寻常的温暖柔软的去处。雨孤云虽心怀侠义,可也只是个普通的男儿,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上,哪有圣人贤士那般坐怀不乱的德行?
靠身在风光如此旋旎的怀抱里,闻着时刻飘荡在口鼻间的馨香,只觉得似连魂魄都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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