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吃饭,是要饿肚子的,可江彬一味的宣称只要怀有忠义之心,便可如何如何……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似这样口里喊着忠义的人,实在太多太多,现在的弘治皇帝,只会觉得反感。
因为他坚信一个道理……人……是要吃饭的!
只是……现在群臣都在颂扬蔚州卫,恨不得将蔚州卫立为天下的典范,这一场校阅,自是势在必行,如若不然,对这常备军之事,只恐会惹来更大的争议。
弘治皇帝梳洗干净,用过了早膳。
萧敬便拜倒道:“陛下,群臣已在大明门静候陛下了。”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却是道:“朕听说了一些传闻,厂卫那里,可有消息了吗?”
萧敬道:“厂卫已经动身去了蔚州,现下还未有消息来,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弘治皇帝疑惑的看着萧敬:“说来朕听吧。”
“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弘治皇帝恍然,随即微笑道:“看来你心里早有一些成见了。哎……可是诸臣闻之,都在说继藩和江彬有私仇。”
萧敬笑吟吟的道:“当然,许多事早就成了各卫不成文的规矩,作奸犯科,多多少少是有的,可若是说天怒人怨,只怕却是未必了,奴婢自是细查。”
弘治皇帝叹口气:“朕是真不情愿去,可是不去,就难以服众,哎……摆驾吧,去看看这蔚州卫,到底有什么本事。”
萧敬道了一声遵旨。
于是,皇帝的车驾开始出宫,至大明门,百官早已在此迎候。
刘健为首,此后是李东阳,谢迁人等,再次之,便是马文升、张升……欧阳志……
这六部九卿,一齐行了大礼。
紧接着,在浩浩荡荡的禁卫护卫之下,朝着校场进发。
等到了校场,弘治皇帝入辕门,登上高台。
刘健人等侍驾左右。
这文武百官,则各自依着自己的品阶或站或坐。
弘治皇帝升座之后,见这蔚州卫还未至,便左右看看道:“太子与齐国公何在呢?”
刘健道:“可能是起得迟了,是否命人去……”
弘治皇帝摆摆手,叹了口气道:“罢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校阅需等到何时开始?”
马文升立即上前道:“陛下,辰时三刻开始,蔚州卫已经出营,在吉时入校场。”
弘治皇帝自高台眺望,见下头旌旗招展,禁卫如云,好不热闹,心里也不禁豪迈。
他忍不住起身伫立,道:“兵部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了。”
“陛下……”马文升道:“最辛苦的,莫过于是蔚州卫,听说为了校阅,他们加紧操练,不敢懈怠,臣亲自派人去犒劳,这营中上下,对送来的酒水,一滴也未沾过。至于那蔚州卫指挥江彬,更是忠肝义胆……”
弘治皇帝只微笑,淡淡的道:“噢。”
他顿了顿,突然道:“这江彬,似乎很受马卿家的厚爱。”
马文升顿时有些尴尬,立即道:“陛下此言,令臣情何以堪,臣之所言,不过是肺腑之词。老臣掌兵部多年,见过的武夫数不胜数,因而……还是颇有几分眼力的,以老臣的阅历,岂会走眼,老臣绝无私心,还请陛下明鉴。至于江彬此人,这内阁诸公以及六部九卿,都是交口称赞,陛下……难道这满朝文武,都看走了眼吗?”
弘治皇帝便抬头,扫了一旁侍驾的诸卿一眼。
众臣纷纷点头,虽不似马文升这般吹捧,似乎也勉强对马文升的话,有所认可。
弘治皇帝意味深长的笑了,而后道:“这样说来,诸卿都在责怪继藩无理取闹啊。朕的继藩,在你们的眼里,似乎一无是处啊。”
“陛下……此言差矣。”马文升听陛下口里含着讥讽之意,立即道:“齐国公他……他至少……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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