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发现自己现在喝咖啡的口味正在不断地向“奶茶”靠拢,
可能是睡了一年的时间吧,
嘴巴总觉得发苦,
再喝带苦味的咖啡,就有点消受不起了。
不过,这么贵的咖啡加这么多的糖块进去,周老板心里也是有些心疼,总觉得这太败家了。
虽说这麦咖啡的钱是莺莺出的,但既然是自家女仆的心意,自己总不能就这么糟蹋东西吧;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安律师一直在对面坐着准备接话,
但看着自家老板喝了咖啡后就拿起报纸躺沙发上了,
似乎没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安律师愣了一会儿,
忍不住问道:
“老板,那我们该怎么办?”
周泽稍稍挪开了一点报纸,
回答道:
“凉拌。”
安律师点点头,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却又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是啊,
凉拌,
这似乎才是老板应该说的话。
他是之前的故事听得有点嗨了,又是斩阎罗又是打菩萨的,仿佛反攻地狱自己腰系大印的日子就在眼前了,一时有些被热血冲昏了头脑。
但老板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属下员工很容易冷静的人,
在这里,
“冷静”俩字可以用“心灰意懒”来代替。
瞧着,
从小萝莉到自己,
一个个当初跟打了鸡血一样奋发向上的人,
在书屋待久了之后,
谈恋爱的谈恋爱,混日子的混日子,啧!
安律师起身上了楼,很快就下来了,只不过换了一身运动服。
“这是要去哪里?”
周泽放下报纸有些好奇地问道。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书屋里的人你说没变还真没怎么变,但肯定不会和一年前那般一模一样。
“跑步啊。”
“跑步向会所?”
“真的就是跑步,这一天到晚的精力太丰富了,不运动运动,晚上连打坐都打不了。
老板,您就歇着,我出去啦。”
说完,
白毛巾往脖子上一挂,安律师直接跑了出去。
“老板,安律师消化了白狐的那颗妖丹,好像是妖力融入身体的缘故吧,所以这半年来每天都得出去跑步,要跑好远呢。
有时候一整晚都不回来,就在外面过夜了。”
这里的过夜并不是那种过夜,可能真的是安律师跑太远了,又对路程有了计算偏差,懒得跑回来了,所以就在外头睡一宿,第二天再跑回来。
妖丹融化后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但效果也着实太好了一些。
不过安不起应该是能解决的,到底是曾带阎王嫖过娼的男人啊。
只可惜,
当初楚江王没能顺从,
否则还能在自己结束之前放纵一下。
赶巧,
老道遛弯儿回来了,
手里拿着个老式留声机,这玩意儿旧款还真不比新款便宜,甚至还要贵上不少。
毕竟是早就停产的东西,想淘换回来还能用的,自然不易。
老道一边哼着歌一边推开书屋的门,可惜养了猴子,否则手里再提个鸟笼,就真的和四九城里养老的老头儿们没什么区别了。
“老板,晚上好啊。”
老道很平静地打了个招呼,走过去。
然后,
身子僵住,
马上后退两步,
扭头看向了周泽,
尖叫道:
“妈嘢,老板,你活咧!”
周泽把报纸卷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耳朵。
老道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马上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激动道:
“老板,你醒咧?额想你死咧。”
“…………”周泽。
老道看起来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但前提是你不把他头顶上的假发给摘下来。
癌症是人类医学还没有攻克的梦魇,
这些年来,
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社交圈子里找到患癌症的人。
它寻常得像是感冒,发生在谁身上都不稀奇;
但这种不稀奇,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死神的抽签仪式,抽中谁了都只能认栽,而且这概率还挺大。
老道的精神头不错,但根据莺莺说的,癌细胞已经在老道体内进一步扩散了,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脑部,接下来还得去医院做手术。
手术成功的话,这条命还能进修维系一段时间,若是不成功……
“还是想死么?”
周泽问道。
地狱的那场风波,倒是让周老板把很多事情给学会看淡了。
当然了,周泽本身也是一个容易把烦恼和难题抛诸脑后的人。
就比如安律师之前所说的那个问题,
周老板觉得这问题很严重,
然后,
下面没了。
“不不不,刚刚是额说错话咧,说错话咧,老板你别往…………”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不说了。”
周泽站起身,脑袋当即有些眩晕,好在手支撑着茶几还是站稳了。
“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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