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咋滴了?”
老道见安律师一个人坐在吧台后面发呆,有些好奇地跑过来问了一下。
安律师手里拿着超霸杯,借咖消愁。
咖啡是苦的,
过期的咖啡更苦,
现在则等于是苦中加苦。
“没事儿,可能过会儿要出个远门了。”
“哦。”
老道见安律师兴致不高,也就没打算继续问一下,而是转身,直接去把书店的门给打开了,阳光照射了进来,新的一天也就开始了!
端了个小板凳,在门口坐了下来,点了根烟。
老道发现自己这阵子越来越喜欢看朝阳了,
这其实是一种很不好的兆头,
就像是一些人标榜着要养身不喝饮料而喝温开水一样,
事实上,
这也只不过是一种对自身步入中年身体条件开始下降的无奈妥协,
然后对种依旧坚持喝冰阔落的人,
投去艳羡目光的同时,鄙视一句:你们不懂得养生。
但有些时候,是真的控制不住的,比如,老道就无法控制住自己对朝阳的喜爱,总觉得自己大早上地打开店门后往这里一坐,就能让自己一整天身上和心里都暖洋洋的。
老道侧过头,看向那个老板一直坐的那张沙发。
兴许,
老板早就是这种心态了吧。
繁忙过,紧迫过,到头来,才终于明白,真正的美好其实就在自己的身边。
“安律师啊,你没睡啊?”
老道有些好奇地又回过头问道。
安律师睁着泛红的眼睛,摇摇头。
“哦。”
老道站起身,拿起扫帚和簸箕,开始出去扫地。
书屋门口,是要扫的,左边是自家的菜园子,右边是自家的药店,顺手也就扫了吧。
其实这并不累,比起那种当创卫先锋标兵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而且,老道也挺满足的,有种老财主每天抽出时间围绕着自家田地转圈圈的感觉。
他这辈子,不带什么浮财,钱财来得容易,走得也容易,但并不是意味着他不爱财,财富和产业所带来的踏实感和满足感,依旧可以打动得了他。
等老道清扫好回来时,厨房里已经在热闹起来了,老道无奈地扶额,得嘞,肯定又是许娘娘在用傀儡操练了。
然而,
就当老道放下东西准备出去买早餐时,
却看见系着围裙的许清朗从厨房里走出来,
淡淡地道:
“布置一下桌子,吃早餐。”
“哟,好嘞!”
餐桌很快就布置好了,
很快,
来蹭早餐的人也来了,
一大圈子的,除了莺莺和小男孩以及喜欢玩儿光合作用的死侍没上桌以外,
大家都围绕着桌边坐定了。
等老板冲好澡出来在首位坐定之后,
许清朗端出了早餐。
不是什么豆浆油条,也不是什么饵丝小面儿,
第一道就是个硬菜,一大盆甲鱼汤,然后又是红烧肘子、小鸡炖蘑菇、酸菜煮大骨,紧接着又是好几个热炒,外加几个冷盘。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早餐?
书屋的生活水平已经提高到这种地步了么?
饶是以喜欢蹭饭出名的老张,此时也有些下不起筷子了,这大早上的吃这么油,合适么?
周泽拿起筷子,
先从红烧肘子的大盆里夹起茼蒿放入自己碗里,
道:
“吃。”
老板发话了,
大家吃吧。
少顷,
许清朗还送上来一瓶茅台,且依次给大家斟酒。
大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啥情况?
周泽端起酒杯,对安律师道:
“干杯。”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地都盯向了安律师,
原来,
问题出在这里!
安律师端起酒杯,和周泽碰了一下,又和大家虚应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这顿饭,
他吃得不少,
有点像是断头饭。
一顿油腻得不能再油腻的早餐结束,
周泽走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其余人没急着走,也都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有看报纸的,有看杂志的。
过了会儿,
安律师抱着一个婴儿从菜园子里出来,背上还背着一大包的东西。
“老板,我走了啊。”
安律师对周泽喊道。
这声音,
如泣如诉,
几乎是摆明了,
老板你快喊住我,喊住我!
但周泽没动,翻了一下报纸页,抽空微微点头。
安律师饱含深情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似乎是要把书屋里的一草一木全都记在自己的脑海中,
然后,
他用力地盯着书屋里的那帮人,
妈了个巴子,
老板老子不敢瞪,
你们呢?
还不快点过来抓住我,抓住我啊!
只是,
大家都忽然觉得自己手中的刊物是如此地好看,如此地吸引人,都低头,认真地阅读,徜徉在了知识的海洋之中不可自拔。
第一次,
书屋的学习氛围是这般的浓厚。
安律师绝望了,
他看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却拿着布丁,在喂小萝莉,连看都不看这里一眼。
有异性没兄弟!
转身,
走出了书店,
上了车,
安律师坐在了驾驶位,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庚辰被放在了副驾驶位置,他摊开小手,道:
“难道让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来开车?”
安律师瞥了他一眼,
忽然好羡慕他,
因为他可能不晓得,
自己到底因为自家老板,背了一口多大的锅。
估计现在阳间的执法队,已经都收到消息,那帮疯子,正在嗷嗷叫地蜂拥过来寻找那个叫庚辰的家伙。
但……
呼……
安律师很神伤,
但这又是没办法的事,这件事,是他撺掇起来的,也不能怪老板不懂饭圈的美好和情节。
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了。
车子发动了,
安律师载着身边的这口大锅,
向远处行使了出去。
…………
书屋的沉默还在继续,
但没人敢跑来问老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过了好一会儿后,
良好的学习氛围才宣告结束,
大家也就慢慢散了。
周泽伸了个懒腰,从莺莺手中接过了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道:
“怎么口味变了?”
“新买的咖啡呢。”莺莺说道。
“怎么了?”
“安律师最近咖啡喝得比较多,每个月给我的卡里的买咖啡的钱也越来越多,然后,钱多了花不掉,干脆走了人家咖啡经销商的渠道,给老板你换了个更高档的。”
周泽点点头,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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