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和崇仪走在湖边小径上,还没到亭子,后来也零星遇到过一两个匆忙而行的宫女太监。
崇仪问:“王妃相信那宫女的话吗?等她换完衣服回来,要不要指认谢初莺那个贱货?”
孟娬缓缓道:“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她说的是真的,二是第三方指使她这么说的。倘若是后者,那方才湖边的一幕就纯粹是一场戏,故意演给你我看的。”
顿了顿,又道:“我若真让她去指认的话,这后者则又会分两种情况,一是她确会当场指认是谢初莺指使,二是她会临时变卦再反咬我一口。
孟娬问崇仪道:“谢初莺背后是太后,且先不说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栽赃谢初莺,你就说方才一幕,像在演戏么?”
崇仪想了想,道:“我看那个宫女害怕至极,不像是装出来的。再者真要演戏给我们看,何必要大冬天的跳进湖里去,万一我们没看着,她反倒冻死了呢?”
孟娬道:“是这个理儿。”
崇仪道:“那王妃是信她?”
孟娬道:“信,又不全信。且等她换好了衣裳回来再看吧。”
到了湖边小亭,可是孟娬进去后却坐不住了。
因为她裙角和鞋子都湿了,冷风往湿处一钻,更觉冰冷刺骨。
孟娬感觉自己小腿和一双脚都快僵没了,她深刻地怀疑,自己的裙角和鞋里是不是已经开始在结冰碴子了。
这个冬天虽少有雨雪,可真要觉得冷的时候,那就冷得出奇。
孟娬跺了跺脚,只要鞋子是湿的,她的脚就不可能暖得起来。
遂两人也不用在亭子里等了,动身去往宴会宫殿那边,打算去偏殿里烤烤火,先把裙角和鞋子烤干了再说。
孟娬和崇仪几番绕转,又逮着一个宫人问路,才总算绕回了宫宴殿前。
此时偏殿里也有一些怕冷的女眷在烤火聊天。
孟娬由宫女引着走上偏殿前的一段台阶,提了提裙角跨进殿门口时,衣摆轻轻晃过,她不经意间低头拂一拂时,动作却蓦地一顿,停在了门口。
崇仪问:“怎么了?”
孟娬垂眼仔细往自己腰间一看,只见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低声与崇仪道:“我香囊不见了。”
崇仪道:“定是落在先前那地方了,我这就回去找。”
可她又不太放心孟娬自己在这里,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孟娬。
孟娬知她想什么,道:“你不用担心我,快去快回。”
崇仪点了头,便利落地往外走去。
孟娬找了个位置坐下,宫女给她拎来一盏暖炉。
炉里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孟娬靠近它,一时却感觉不到有暖意袭来,那蹙着的眉头也始终不得松懈。
香囊何时掉的?
她细细一想,可能是在拉那宫女上岸时宫女死死抓住她裙角时掉的,也可能是她自己蹲下身拧裙角上的水时掉的。
而她竟然都没有察觉。
披风可以送人,但那香囊一定得找到。
不仅仅是因为香囊有特别的意义。
披风送出去了,孟娬起码还知道送给了谁。可香囊若是不找到,还不知会被谁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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