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就是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部下,果然签了军令。佘安也果然是说走就走,仍旧以坦克司为主力,挥兵赶往庆都。
从唐县到庆都县不过三十里许,佘安下午出兵,傍晚已经在庆都城下按营寨扎了。从整个战场态势而言,第一师第一营果然如同尖刀一般,从阿巴泰和洪承畴的侧肋捅了进去。
此时清军东路军的主力部队,正在冀中平原与第一师第二营、第三营、骑兵营交战,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侧翼会在短短数日内就被人突破到了阜平。
实际上,因为阜平和唐县靠近山地,不适合大军展开,一直没有被洪承畴视作要地。以他对战场局势的判断:最佳策略是以人多的优势打击人少的明军,而不是用等数量的军队与明军比精锐,此所谓蚁多咬死象,就算打不过你,用人海淹死你总是可以的。
从这点上来说,第一营的成功其实是拣了第二营的便宜。不过第一师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却没想到这种局面。
因为洪承畴不是泛泛之辈,而阜平与唐县乃是太行山孔道之一,沟通山西的要地,焉能不设重兵?这也是萧陌让第一营走阜平然后东进的原因。
原本是想用牛刀杀牛,谁知杀到了鸡头上。
洪承畴此时有多少兵力?阿巴泰手下的满洲真夷五万人马,这属于正兵,洪督师是调不动的。他所能调集汉军旗和绿营兵,加之总督标营,满兵额是五万人。在之前连番进攻之下,人数达到了十万众。
这个逻辑看似有些诡异,却是人在无奈中的必然反应。因为手下兵员损失较大,最终对北直百姓下了狠手。但凡是壮丁,让清兵见了便拷回营中,编练成兵卒。虽然人数上去了,但是军服、器械、操练,根本无从谈起,有一根棒槌的就算是装备齐整了。
光靠着十万人的架势,或许能吓跑曾经的明军,但碰上希求一场硬战奠定自己军中地位的明将来说,却是十万个移动军功,非但不怕,而且跃跃欲试。
近卫一师第二营就是这般撞了上去,以四千兵力突袭洪承畴的先锋官祖泽润。
祖泽润好不容易从战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这回重整旗鼓带了一万人马出来攻打安平,谁知道还没看到那个让他吐血的小村寨,就被近卫一师第二营营官杨武年突袭得手,只身逃跑。祖泽润一路逃回清军大营方才收拢溃兵,出门时带着的一万人马,此时已经去掉了十之七八。
战报送到南路大营,阿巴泰为之憋气,用满语骂了半天。洪承畴不懂满语,只是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后路粮台被袭,前锋又遭此重挫,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而且这杨武年又是何人?他能督领一个营的精锐,总不会是无名小卒,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他?倒是那个王家康有所耳闻,据说是锦衣卫大汉将军出身,颇为善战。当日就是他将希尔根和祖泽润打得大败。这回却没见到他的旗号……唉,东宫是哪里找来如此之多的能将?
洪承畴只觉得心肺焦枯,真是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师,再不要多呆一天。
随着祖泽润兵败的消息一同赶到的是明军攻克阜平。
洪承畴已经有了免疫力,对于阜平失守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建议阿巴泰调集大军收复这座城池,并命龙泉关守军做好防备——此时龙泉关守军已经投降了。
在洪督师看来,一座靠近山地的小县城,远远没有兵败丧师重要。然而在东宫,光复阜平,取得龙泉关,却被定义为“大捷”。而杨武年击败祖泽润只是平平淡淡发了一封捷报。
因为前者取得了战略意义上的胜利,是整个战役胜利的节点。而击败一只乞丐流民似的弱旅,只是武将的分内事。
“所以从这点上来,洪承畴的战略眼光不过尔尔啊。”朱慈烺得到了清军的反应,颇有些遗憾。
只是一瞬间,他就立刻将这种脑残的念头扫出了大脑。
是的,只有脑残的人才会希望敌人英明神武。
对于一个真正要干大事的人来说,敌人是越白痴越好。如果敌人不够白痴,那就要用尽一切手段将之变成白痴,或者直接消灭。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朱慈烺毫不介意孟乔芳的故事再次发生在洪承畴、阿巴泰、多尔衮……等等所有敌人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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